煩意亂地出手要扶起她。
“嗚……”她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挪了挪身子。
他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收起抱歉的感覺,表情極冷地盯著她。
千尋伸出手撫著額,她覺得自己好象看到賀司令了,是幻影嗎?就連幻影也是一副對她不屑的嘴臉?
他的吼聲,逼真得教她頭痛。她現在是在哪裡呢?
她撫觸地板上冰冷的白石,記不起自己為何會在地上,她試著站起來,兩腳站也站不穩,天地一直旋轉……
一股強悍的力量拉起她,一路扯著她走,她雙腳幾乎是騰空,頭痛得像是萬蟻啃蝕。
門板被踹開的聲響使她渾身一震,抬眼看見是賀司令拉著她走,粗魯的手勁並不是虛幻。
“你幹麼要……拉著我走?”她努力想清醒,想問他個清楚,大腦卻罷工似地不聽指揮。
賀司令緊抿著唇線,不開口回答,直接將她扯回西廂,把她甩進父親的房裡。
千尋踉蹌地撲倒在桌案邊,頭暈目眩的她覺得四周景物都變得層層迭迭,許久她才分辨出,這是賀麟的房間,賀司令把她甩進這裡來要做什麼?他以為她住這裡?
她心底低迴著一份說不出的悲傷,他對她的誤解和蔑視教她好難過,難道他們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許多情緒全糾結成一團,像亂糟糟的絲線,剪不開,理還亂,塞爆她疼痛的腦袋,她突然想哭,也想笑;低聲地,她笑了起來……
賀司令瞪祝她抽搐的雙肩,無法理解她在笑什麼,她在外買醉,夜不歸營,竟還有臉笑?
“你最好閉門思過,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不要讓我疲於奔命,下次韓育樓再來,你最給我留在家裡等。”他惡魔般地嘶吼。
“呵呵……”她垂著頭仍笑著。
見她毫無悔意,他怒不可遏地走過來拉起她,沒想到她臉上淚水奔流,他緊緊地攢著眉,觸電似地放開她,覺得自己就怏被她搞瘋了。“你到底瘋夠了沒?”
“你……才瘋了!”千尋流著淚,跌來撞去地衝出賀麟的房間。
賀司令見她往外走,把她抓了回來。“你要去哪裡?”
“我要……回自己的房裡去……瘋子,放開我!”她生氣地拍打著他的手。
“你別再亂跑,別再試驗我的耐性。”他咬牙切齒,給她最嚴酷的警告,扣緊她纖細的手臂,動怒地把她甩到床上去。
千尋狼狽地撲向床,不只身子受到強烈的震動,她心中有道閉塞的閘門忽然也被踹開,長久以來對他的怨怒一發不可收拾。
“你以為你所做的……你所說的……全都是對的嗎?你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不顧別人的尊嚴,隨便傷害人嗎?”她用盡力氣地對他吼道,腦子混沌到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顫抖地支撐起自己,撲上前去猛扯他的衣襟、搖撼他。
“這裡不是我的房間,我沒跟賀麟同房過!我的房在最後一間,我始終知道自己住哪裡……我也許醉了,但你也不見得清醒……順便告訴你我還是處女,賀麟根本沒碰過我……”她胡亂地叫嚷,淚如雨下,頭痛欲裂,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嚷完了,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道恍若不停地在旋轉,她的胃難受地抽搐,渾渾噩噩地找到自己的房間,她撲上床,哭著睡去。
賀司令像石像般的佇立在原地,心已被萬般的詫異填滿!
她是酒後吐真言,或者別有用心?處女?他們沒有同房?教他不震驚也難,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竟從不知情!
或者她是在胡言亂語也說不定,而他一定是吃錯藥了,他不是該感到強烈懷疑然後大大地譏諷她的嗎?居然會對這樣的“議題”大感興趣……
“先生,原來您在這兒,蘭蒂小姐來了。”一名老僕人在門口通報。
賀司令點了頭,走出門外,目光漫不經心地看了走道尾端一眼,不動聲色地問僕人:“夫人的房間在哪一間?”
“左側最後一間寬敞的大房間。”老僕人很順溜地回答。
她真的是自己一間房!他真是難以相信。“你下去吧!”他不再多問,不想任何人觸碰到他真正的想法。
“是。”老僕人緩緩離去。
他若有所思地走回西廂,一進他的房間,溫柔性感的情人蘭蒂立刻奔進他的懷裡,撒嬌地親吻他。
他一時間竟失去了回應的本能,直挺挺地站著任她吻。
蘭蒂感受不到他往常的熱情,納悶地放開他,敏感地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