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非常混亂,沒有隔離欄,腳踏車,助動車還有公交車,都在一條道里,說穿了真的是很危險的,白月茹騎她去坐擺渡的時候,方妍的兩隻手一直在身旁放著,情願甩來甩去也不去抱白月茹的腰,這樣明顯的隔閡讓白月茹不太好受,然而方妍又何嘗好受?她和媽媽很久沒有那麼親近了,每次說不到三句就開始吵,要不然就是被白月茹打,她對白月茹下意識的就有迴避心態。白月茹的臉色不好,半晌一個急剎車,方妍狠狠往前衝,白月茹終於忍不住道:“你就不會把手抱好嗎?”
方妍淡淡的‘哦’了一聲道:“沒事的,不要緊。”
語氣生疏客氣的像對一個問路的‘阿姨’。
白月茹壓抑著怒氣,她知道與女兒獨處的機會得來不易,要是再吵架,恐怕以後自己就連‘被客氣’的待遇都沒有了,但是有幾次又是真的危險,白月茹回頭認真道:“抱好,要不然弄傷了怎麼的你爸又要罵我。”
“哦。”方妍遵命,有了方靜江做護身符,方妍乖乖聽話,當那一刻她把手拉住媽媽衣裳邊角的時候,她眼眶幾乎要迸出淚來,多少年了,沒有和媽媽貼的這樣近,媽媽不要她,她就連伸手要一個擁抱撒個嬌都不敢,現在她們近在咫尺,方妍已經不敢伸出手了。
那一刻,有風吹進白月茹的眼睛裡,她的眼角溼溼的,彼此沉默著,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到了公平路擺渡口。
後來方妍對方靜江說:“可不可以以後不要再讓媽媽送了?”
“幹嘛?”靜江問,“她又沒有招你惹你,最近不是對你挺好嗎?你就讓她送,我現在的工作必須很早趕到wendy家去接她上班,時間上必須準確,wendy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只有讓你媽媽送,你不要鬧。而且也該讓你媽儘儘她當媽的義務了。”
方妍便沒再說什麼了。
如此一來,一個星期大部分的早上都是由白月茹送她,記得有一天早上方妍和小白菜約好在擺渡口等,小白菜來的比她早,正在啃牛肉煎包,見到白月茹把車停下,還甜甜的叫了聲:“方妍媽媽好。”
“噯!你好。”白月茹笑道,“你來的好早,呆會兒和方妍一會兒坐擺渡過去,彼此照應啊!我們方妍膽子其實很小的,第一次坐擺渡時候還害怕咧。”
小白菜呵呵笑,連連點頭,吃的一嘴油,白月茹還遞了紙巾給她,小白菜說:“謝謝方妍媽媽
。”
方妍沒有說話,白月茹又叮囑了兩句,方妍只是站著,嗯啊的敷衍兩句,然後就和小白菜一起對白月茹道了再見,往擺渡裡面走。
沒幾步,背後突然響起一陣呼喊聲,似乎很急迫:“貓貓——貓貓!”
由於機動車只能停在路口,往擺渡裡面的必須步行,因此白月茹推著車,沒法進去,只能在外面聲嘶力竭的喊。
方妍沒有聽見,小白菜倒是聽見了,看著她提醒道:“噯,你媽媽好像在叫你噯。”
“有嗎?”方妍愣愣的,“你聽錯了吧?”
“沒有啊。”小白菜說:“不信你聽!”
又一聲“貓貓——貓貓”,方妍的心裡酸酸的,不知不覺揪起來,跟著心裡無端湧起一股狠勁,抬頭直看著眼前的擺渡說,“沒有,你聽錯了。”
小白菜狐疑:“你小名不是叫貓貓嗎?我記得你媽媽一直叫你貓貓,當時我還想你媽媽真寶貝你啊。”
方妍搖頭:“不是的,不是我媽媽在叫我。”
“好吧。”小白菜仔細聽,果然真的沒有人再叫了,便道,“那大概真的是我聽錯了。”
方妍和小白菜兩個人買好了擺渡票走到關口,在進關的最後一刻,方妍到底是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她發現白月茹一直沒有走,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還呆在老地方,她轉頭的那一霎那白月茹剛剛調轉車頭。
方妍垂下眼皮,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也不知道月茹為了什麼事叫她,當時她就是覺得挺煩的,想來她也沒什麼大事,無非是說一些廢話,例如錢不要丟了,走路靠邊當心點之類的……但看見白月茹黯然轉身的樣子,她心裡又有點懊悔,想奔回去問媽媽究竟是什麼事,只是船快開了,小白菜不停催促她。
她趕忙‘哦’了一聲,丟下黃色圓形的牌子,進了關口。
擺渡船在江上顛簸的時候,方妍坐在小白菜身邊魂不守舍的想:貓貓其實已經死了,死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至於白月茹到底叫她是為了什麼事,她後來沒有問,白月茹自然也沒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