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已經足足瞪著他的眼睛看有十五分鐘了,瞧得眼睛都發酸了!除了在他的眼裡看到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她自己——以外,什麼也沒瞧見。如果她再這樣瞧下去,搞不好會成鬥雞眼。
“這個……”那位心理治療師自己也覺得相當奇怪。照理來說,一般人到這種地步應該已經被他催眠了才是。“你真的有放輕鬆?”或許她心裡仍舊排斥他的暗示也說不定。
“先生,我已經放鬆到快睡著的地步了,你真的要我睡死才肯相信我真的是有‘放輕鬆’嗎?”以前看電影上催眠秀的表演,她就覺得相當不可思議。怎麼可能臺上那個傢伙隨便說幾句,下頭就有人糊里糊塗的被催眠了?還有坊間賣的什麼自我催眠的錄音帶——真是好笑,她整卷聽完了還是不覺得自己哪裡被催眠了。
“這個……”錢復生找來的高中同學此時已是滿頭大汗了。自他執業以來,從沒遇過讓他挫折感這麼大的人。“那麼我們再用另一種方法好了。”或許她是屬於那種“非常”不容易被催眠的人。在他念書時就知道催眠這種東西,沒有什麼比較會幫人催眠的人,只有比較容易被催眠的人。
最後,他拿出一隻懷錶——最老套的方法——做最後一博,這個方法再不成,他就放棄。
“林先生,請問你到底問出結果了沒?”耐心一向不是傑克的長項,在外頭等了三個小時後,他終於忍不住進來看看——傑克口中的林先生在進行催眠,為了求效果,事前要求清場——錢復生找來的心理治療師到底管不管用?
“嗯,我想這位小姐可能比較不容易接受暗示。”催眠在某方面來說是一種對病人的暗示,也就是說心理治療師若將病人匯入壞的方向,那後果就非常的可怕。
“你是說你花了三個小時卻全無所獲?”傑克不客氣的指出事實。
“呃,也不盡然。”心理治療是要花上長期的時間,短短的三個小時當然不夠,他現在並不是在治療病患……嗯,這總要花上點時間的。“我還要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不介意我在一旁吧?”傑克不想在外面枯等,與其在外頭乾坐,他寧可在這裡等結果。
“我想應該沒關係才是。”他對這次的催眠不抱任何希望,但是總得要試試看。
在他們兩個對話的同時,何語竹看著神情相當疲憊的“林先生”,心裡不禁同情起他來,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假裝被催眠,幫他找回點自信。當然啦,這樣做是找不回光碟片的,可是卻可以幫助一個人拾回自信心……嗯,就這樣辦吧,平常要多積點陰德才會有福報。
“那,何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林先生拿著懷錶在何語竹面前晃動。
“呃,可以了。”她沒演過戲,不過應該不難才是,反正觀眾才兩個——老天,她現在看到那個晃動的懷錶頭就痛得要命!本來她還打算讓那個懷錶在她面前晃個一、兩分鐘才開始上戲,但是,她要真的讓它晃個一、兩分鐘,她可能想演戲都不成了。
“那麼,何小姐請你專心注意這個懷錶。”接下來這位心理治療師便相當認真的執行起他的工作了。
不到二十秒,何語竹的眼睛慢慢的閉上,身體有點左右搖晃的跡象——這是她從電視上什麼世紀催眠秀中學來的。
被傑克喚作林先生的心理治療師一看到她的動作,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她終於被他給催眠,還是用那種最老套的方法。
“何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你現在的感覺嗎?”他力持鎮定,且要保持專業形象,不能將得意的神色表現在外。
“很舒服,很輕鬆。”事實上她頭很暈、很想吐。
“好,那麼現在我要你將時間往回推,推回你在舊金山的那個晚上。”他試著領她回到當時的情境。
何語竹在心裡考慮了會兒。老實說,到舊金山的那幾晚——也不就兩晚——她除了對總統套房裡的衛浴裝置印象深刻外,其他的忘得也差不多了。但是,她的確記得有個渾身是血的傢伙拿著槍對著她向她討光碟——她現在知道那人要的不是磁片了——也記得她跌倒後,那人也倒在地上,然後她爬了起來往他身上踹了幾下,還用花瓶砸了他。可是,對他們想要知道的“光碟”,她真的是毫無記憶了。
“我下了飛機,上了巴士,然後到了天堂飯店。”總要演得像一點嘛,把她記得的部分給說出來。“然後我到櫃檯Check in,有侍者帶我到1413房。”很奇怪,細節她都記得住,就是重點忘了。
傑克在一旁聚精會神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