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靜得出奇。
遠方靜謐的觀音山泛著一層銀白的霧色,似幻似夢,在黑夜裡看起來令人有些生畏。
善兒躲在頂樓書房,試圖平復被章博軒攪亂的心情。
不用擔心,既然他沒有發現軒德和他相似的容貌,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她擔心他們父子之間還是有著剪不斷的血緣,是不是,很快地……軒德就將不屬於她?!
或許,還有另外一件事,在她心底一直故意漠視的事實,這麼多年來,她始終忘不了他,她的心底一直有他的存在。原本她打算要藏一輩子的,但她忘了這世界上是沒有秘密的,做錯事是要受到懲罰與報應的!
絲娃靜悄悄地來到書房,對著善兒僵直的背脊輕輕說道:“善兒,你還在怪我嗎?”
見善兒不語,她繼續說道:“我沒想到章博軒是一個這麼優秀的青年,他有著不屈不撓的精神,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他說要見你一面才走,我想只是聊幾句話應該沒關係……”
“我誰也不怪,如同你曾說過的:罪與罰是一起的。那我曾經犯的罪,現在讓我整天提心吊膽也是應該的!”她嘆口氣,卸下心防。“誰叫他是軒德、軒鈴的父親呢!”
“孩子……”絲娃無言以對。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再怎麼聰明的人,一遇到感情同樣會不知所措啊……
同樣的夜裡,章博軒也是憤怒難消。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被女人打過耳光,金善兒是第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大半夜,他仍怒氣難消,索性穿著睡衣跑到花園,隨手拿起棒球棍,練習怠惰了大半年的劍道。
“啪!啪!啪!”、“呀!呀!”、“咿呀!咿呀!”、“嗒!嗒!嗒!”各種吼叫聲在沉靜的夜裡更加響亮,傳遍章家的各個角落。
章母先被驚醒。“那是什麼聲音?”
她嚇得不敢下床,硬把丈夫給叫醒。“一定鬧鬼了!”
“別亂說!這世上哪來的鬼,都是無稽之談!”章文虎偏偏不信邪。
兩老從陽臺上往花園望去,探詢聲音的來源,竟看見寶貝兒子另類脫軌的演出。
“兒子怎麼了?”
“夢遊嗎?還是壓力太大?明天要不要去請教一下精神科主任?”章文虎認真地考慮起要請教哪一位醫生才好。
章母細心地看了一會兒,會心一笑。
“我猜都不是,博軒從來沒有這種反常的行為,這一定是為戀愛所苦的表徵。”
“是嗎?”章文虎又探頭出去觀察兒子的異常行為,嗯,他仍舊搞不懂女人的想法,這也能和戀愛扯上關係?算了,算了,隨她吧!
“呵呵~~太好啦~~這表示我們很快就可以抱孫子了!”章母已經想像著孫子們圍繞在她身旁的天倫之樂圖。
章文虎對太太的樂觀只能搖頭微笑,既然兒子不是崩潰或是發神經之類的嚴重問題,還是繼續摟著愛妻睡覺吧!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天,善兒都待在家裡陪伴軒德和軒鈴。她像是在防堵什麼似的,深怕章博軒再次出現,搶走“她的”孩子!
像是怕她還不夠煩心,軒德竟明顯地變得不快樂,就算善兒花時間陪他玩、哄他,他就是皺著一張小臉。
“媽媽,不好玩……”他丟下拼圖,蹙起眉毛。
“你覺得跟媽媽玩很無聊,還是……”
“這些遊戲都不好玩!”軒德想出去玩。
跟章叔叔在公園裡玩過之後,他覺得跟媽媽在家裡玩任何遊戲都不好玩了。
善兒幽幽地嘆了口氣。“那你想玩什麼?”
“放風箏!”軒德興奮地大叫。
搞了老半天,原來軒德是想去河堤公園玩,難不成他是想見……
她現在極力避免帶孩子去河堤公園,為的是不想讓軒德跟章博軒碰面。但是,看軒德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又好心疼……
唉,算了,反正在那之後,章博軒從未再出現過。而且就算章博軒出現了,有她在場,相信他也不敢對軒德怎樣……
她笑著對兒子說:“走吧!我們去放風箏。”
“謝謝媽媽!”軒德高興得手舞足蹈。
萬里晴空,輕柔的風不時吹拂著,善兒伸手幫軒德把被風吹亂的頭髮撫平。
到了公園後,她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她不曉得怎麼幫軒德把風箏放得高高的!
“媽媽,你好笨喔!”試了幾次,善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