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說仲襲那無人可以觸及的陰暗性格。他是個愛笑的人,笑起來明媚了三月的陽光,然而他卻未曾真心笑過一次。那些漂亮的甚至於飄渺的笑容,只是他掩飾內心陰暗的道具,只是掩蓋對我和於錦仇視的面具。
本質上,仲襲心狠手辣、冷血殘酷。
在他的身上,我找尋不到任何溫暖的點。
仲襲聽後輕蔑了笑了,細眉輕輕挑起:“本質上我是仲家認定的繼承人,你只是個過客,能吃我家幾年的飯錢,過幾年就收拾東西滾蛋。本質上你就是個醬油,懂?”
我無語的瞥了眼神情高傲而冷漠的仲襲,從內心鄙夷了下。
他的腦袋裡就只有仲家財產這個東西了?
和仲襲,我再無什麼好說的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於錦。
“媽,你在哪裡?媽?”
推開面前擁擠的人流,我踮著腳努力的找尋著於錦的身影。
“媽……”
最後總算是在仲叔叔的身後發現了已經哭花妝容的於錦,她顫動著,瑟縮著,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任由打罵。仲叔叔一直在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說什麼家醜不可外揚,那些只是她的過去,她女兒的好壞跟她本人無關。
站在不遠處的我,依舊無比清晰的聽見仲叔叔說的每一句話。
我受傷的看著穿著著西裝和婚紗的仲叔叔和於錦,喉嚨裡像卡了魚刺,不軟不硬,卻剛好卡的讓人說不出半個字來。
仲叔叔不巧撞見我哀傷的視線,他一時間也語塞了。
而那些說話向來就尖酸刻薄的富人們,見我們緘默著,便是更變本加厲了。
“母女倆都不是什麼好玩意,聽說之前還靠這女的親生父親寄來的工資養活著的吧。仲越你別傻了,她就是愛上了你的錢,就是想讓她女兒有個好的環境。那賤丫頭考上好高中了吧,肯定要花很多錢,你這搖錢樹不用,她傻啊?”
“二姐說的是,仲越你小心點提防著吧,窮人本性就是貪財圖利,為了錢什麼事都願意做,低賤死了。所以我才對窮人避之不及啊!”
聽起來像是些仲叔叔——仲越的親戚。
我輕聲冷哼了下,難怪他會這麼懦弱的連句反抗的話都不會說。
就在那幾個女的終於開始從語言轉為動作時,我走了過去,頓時吸引了她們全部的注意力。我沒有跟她們解釋半句,就像跟仲襲一樣,解釋的越多,只會讓別人覺得掩飾。
“你真的開心嗎,你真的幸福嗎?”
我拉過於錦的手,她氤氳著的眼眸刺傷心臟。
她用微乎及微的聲音告訴我,她很幸福,因為仲越沒有拋棄她,他還在盡力保護著他。即便他所謂的盡力保護是那樣的可笑,那樣的蒼白無力。
“你幸福就好,我無所謂的。”我苦澀的笑著,將她的手放在了仲越的手裡,仲越有些詫異的看著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麼。也就在那時我做了個讓仲襲、仲越,還有於錦意想不到的決定。
“你們結婚跟我沒多大關係,我回自己家休息了,我不住仲家的。我還記得我姓於。”
(5)人不賤,沒法活
10
“不行!”
最先說話的人是於錦,她緊張兮兮的望著我,哭花的臉上明顯的寫滿了緊張的神色:“你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學校離那太遠了,你每天要起得很早,誰喊你起床,誰給你做飯啊……”
我深深地望著憔悴不堪的於錦,艱難的笑說道:“又不是沒有到學校的公交車,每天坐公交車去也不錯。自己起不來我可以買個鬧鐘提醒我,總不能讓你一輩子都喊我起床吧?媽你忘了嗎,咱家門口早上有很多早餐店,我隨便買點吃就可以了,不會吃壞的。”
“可是——”
於錦欲言又止的看著我,她閃動的眼淚這次倔強的沒有奪眶而出。
我微微笑著,不再說一句話。
或許這是唯一解決現在這場面的辦法,我只要住進仲家,這場鬧劇就永遠不會結束。
果然仲越找到了可以平穩走下難看的臺階,他嘆惋著:“於紙真是個好姑娘,苦了你了,在學校學習一定要好好努力啊,我聽你媽媽說你成績一向不錯,在班裡名列前茅,等你考上好大學,我就給你送分大禮。”
聽著仲越說的好話我只能壓抑住內心的反感,回了句:我一定會努力的。
只是那所謂的大禮我不期待也從不稀罕。
回家的路很漫長,因為走得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