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臉,抬腳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王氏過來說道,“阿福是要出去嗎?”見陳阿福點頭,又說,“那就在外面站一下下,阿福長得俊,別被壞人瞧了去……”頓了一下,又說道,“門檻有些高,娘扶你。”
陳阿福搖搖頭說,“自己來。”然後,把著門柱抬起腿邁過門檻,又小心翼翼地走下兩層石臺階站定。
此時已是黃昏,家家房頂都冒出炊煙。夕陽西下,彩霞染紅了半邊天際,也把西邊隱隱的連綿山峰染成玫紅。
陳阿福指著那些山峰說,“那裡……”
屋裡的陳名說道,“那裡是紅林山,距咱們這裡二十來里路。山上風景如畫,還有座靈隱寺。等你病好了,讓你娘帶著你、大寶、阿祿去山上玩。”
王氏又說道,“那個說阿福有福的和尚就是靈隱寺的。等阿福病好了,咱們就去寺裡拜菩薩,謝謝菩薩保佑,謝謝高僧算的命靈驗了。”
正說著,大寶和阿祿趕著幾隻雞進了院門,阿祿背了一小捆柴火,大寶拎了個裝野菜的小籃子。
兩人先喊了人,阿祿就把雞趕到後院雞圈裡,又自覺地把野菜剁了拌上糠餵雞。
大寶則是跑進廚房,先在灶下摸了一把,又跑出來讓陳阿福彎腰,伸手在她臉上抹了幾把。
“幹啥?”陳阿福驚道。
小正太無奈地說,“娘不記得了?娘出去或是在院子裡走動,都要把臉抹花的。”又嘆著氣搖頭說,“唉,怎麼辦呢?實在是孃親長得太俊俏了。”
也是,這具身子的確是個少見的美人。在鄉下,這樣的人材,又是個傻子,那些壞男人肯定會起壞心思。
不過,這孩子的心眼也太多了吧。
把陳阿福的臉抹花了,陳大寶又去把陳名拉起來,自己坐在灶前燒火。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兩個孩子教得都不錯。
晚飯是在西屋炕桌上吃的。糙米紅薯飯,一盆豬肝白菜湯,白菜多豬肝少,一碟鹹蘿蔔。
看到那一盆黑乎乎的湯和白菜葉,陳阿福心裡直哀嚎,她的胃前世已經跟著陳旭東一起變刁了。說道,“娘,可以炒爆炒豬肝啊,放點鹹菜,蒜苗,最好再放點辣椒,那樣才好吃。實在要做湯也行,要少放菜,多放姜。”
嘴饞,也能激發人的潛力。舌頭不利索的她竟然說了這麼長的句子,還沒流口水。
屋裡一下子靜下來,幾人看著她愣了幾秒鐘。
陳大寶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地說,“我的孃親真能幹,比大寶還能幹,能說這麼長的話。”說到後面,居然帶了點哭聲,看陳阿福的小眼神帶著崇拜。
陳阿祿又說,“姐姐,你說了這麼多話,都沒流口水。”
真是個實誠孩子。
王氏又放下筷子直唸佛,陳名也咧著嘴嘿嘿直樂。
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雖然豬肝賣相不好,但吃起來不錯,或許是生態豬的關係。王氏給陳名夾得最多,其次是陳阿福,再次是兩個小的,她吃的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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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卑微
飯後,王氏洗了碗。就坐上炕把小油燈挑亮,又開始做繡活。阿祿帶著大寶舀了些水在鍋裡,再把爐子裡的火壓小。
之後,阿祿和大寶也坐上炕,拿出一本舊書放在油燈下認字,陳名教著他們。只有無所事事的陳阿福離油燈最遠,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幾人在工作和學習。
本來陳阿福想去院子裡面活動活動筋骨,可王氏和陳大寶都不願意,怕她摔著。
他們唸的書是《千字文》,很明顯陳阿祿沒有陳大寶念得順。有些大寶似乎已經會背了,但為了等阿祿,他還是很有耐心地跟著阿祿一起反覆背。也不是陳阿祿笨,而是陳大寶太聰明。他才剛剛四歲,真是個小天才。
怪不得陳名不像個地道的莊稼漢,原來還識字。
看到王氏微眯的眼睛,陳阿福想著要趕緊把身體鍛鍊好,把她從晚上做繡活中解脫出來。再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瞎子。
王氏繡活做得很好,但她接的都是些精巧的手帕、荷包等小件,最大的不過是團扇扇面。或許,這種物件繡得快,來錢快吧。
還有阿祿的瘸腿,若是後天摔的,要想辦法花錢找好大夫治治。
陳阿福神遊之際,窗外的燕子又鬧了起來。房簷下有一個燕子窩,裡面有兩隻燕子。她又想到夢中的那隻燕子,聯想到空間文,她突然有了絲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