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陳阿福帶著孩子和一車禮物回了楚家。
車上,她跟陳大寶和楚含嫣講了太爺爺、五叔叔、小李軒不會再來定州府的事,大寶和小姑娘聽了都翹起了嘴巴。
陳阿福又笑道,“太爺爺說想你們,很可能不久我們就會去京城。”
兩個小人兒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都高興得不行。楚小姑娘三歲多就出了京城,那時她又是小痴女,完全忘了京城是什麼樣。大寶從來就沒有去過京城,只聽五叔叔說那裡比定州府大得多,也繁華得多。
大寶又問道,“孃親,這次也帶兒子去嗎?”
陳阿福把他摟在懷裡說道,“當然,這次我們一家人都回去。”
看大寶咧著大嘴笑,陳阿福的心肝顫了顫,把他摟得更緊。
睡覺前,楚令宣突然回來了。他風塵僕僕,衣服上有很多塵土,大冷的天頭髮還被汗浸溼了,似乎又瘦了不少。
陳阿福極心疼,把他的外衣脫下,又一疊聲地讓人趕緊舀熱水讓他沐浴。
楚令宣從淨房出來,陳阿福把他的頭髮擦乾,見丫頭們出去了,才把老侯爺的信給他看。又問道,“若我們去京城,娘怎麼辦?”
楚令宣說道,“二皇子沒有被消滅之前,絕對不能讓娘離開府裡。我們不在定州府的時候,就請二弟和二弟妹來府裡陪著娘。”又說道,“如果二皇子和王家真的在南中擁兵造反,很可能三叔和我都會去平叛。以後的日子,我會更忙……”
陳阿福的心又緊了起來,刀箭無眼,何況二皇子一黨恨毒了楚家。可惜,無智老和尚留下的神藥已經用完了。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楚令宣去建功立業,或者說為保九皇子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她的鼻子一酸,眼淚湧了上來。
她把頭靠在他的懷裡,哽咽道,“為了孩子和我,你要好好的,一定要活著回來。”
楚令宣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低聲說道,“放心,我們做好了萬全準備。為了你和孩子們,我也會愛惜我的生命。”感覺到妻子微微顫抖的身子,又笑道,“都說你是有福的。有福的婦人,是不會當寡婦的。”
一句話又把陳阿福說的破涕為笑。
睡覺的時候,陳阿福一直把楚令宣緊緊抱著,腿也把他的腿纏得緊緊的,生怕他明天就會遠離自己去戰場撕殺。即使感覺楚令宣的身子緊崩,有了某種反應,也放任地纏著他不放。楚令宣被她纏得實在難受,悶笑著抓住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起來,直至某處……
第二天,大寶和楚小姑娘來上房吃早飯,看見爹爹回來了,都高興地過來見了禮。大寶說道,“爹爹,太爺爺想我們了,讓我們一家過些日子去京城。我曾經聽五叔叔說,皇宮特別大,坐馬車繞著宮牆走一圈下來,一個時辰都走不完,真的有這麼大嗎?”
楚令宣此時也有些捨不得這個專跟自己搗亂的小十一,把他拉到身邊笑道,“嗯,差不多。”還幫他理了理並不凌亂的衣裳。
吃完飯,陳阿福領著兩個孩子把楚令宣送出屋門,看著他消失在院門口。
這一整天,陳阿福都心神不寧。皇上的意思是,今天一上朝他就會頒發立九皇子為太子的聖旨。
可惜這個時代通訊不發達,即使一得到訊息就快馬加鞭往這裡趕來,也得等到大晚上才能把訊息送到這裡。
在東側屋裡,陳大寶坐在炕桌前寫著大字,楚小姑娘則在學著打絡子。
陳阿福呆呆地看著大寶,心裡五味雜陳。從早上到晚上,她是既盼著那個時刻,又害怕那個時刻。
大寶寫寫字,就抬頭衝孃親笑一笑。他覺得今天孃親格外不一樣,看他的眼神有些他看不懂的內容。但他喜歡孃親這樣看自己,心裡美得不行。
若是平時,陳阿福定會提醒大寶要集中精力學習,可今天她什麼都沒說。只要大寶抬頭衝她笑,她也會對他笑笑。
如今的大寶長得唇紅齒白,丰神俊雅,個子也比同齡的孩子偏高。他穿著橘色繡花薄襖,同色褲子,兩個總角上繫著兩根藍色綢帶,一副富貴小公子模樣,跟四年前那個又瘦又矮的鄉下窮孩子大不一樣。唯一沒變的,是他眼裡對自己的孺慕……
在屋裡服侍的李嬤嬤和丫頭們也看出陳阿福有些不一樣,但只是心中納悶,不敢出言相問。
後來,連不太敏感的楚小姑娘都看出異樣來了,問道,“娘,你怎麼了?眼圈都紅了。”
陳阿福忙穩穩神,笑道,“哦,是嗎?娘最近可能有些上火。”
晚上,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