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炕幾,几上擺著兩個小盆,這是追風和旺財的口糧,還有一個大盤,是金燕子和七七、灰灰的口糧。
飯後,大寶和嫣兒習慣性地手牽手往西廂走去。這幾天,都是陳阿福和嫣兒睡床上,大寶睡廳屋的榻上。
楚令宣低身把嫣兒抱起來,嗔道,“爹爹難得回來一天,閨女都不知道陪陪爹。”
嫣兒聽了,便抱著他的脖子嘟嘴道,“好嘛,好嘛。”又對陳阿福說道,“姨姨乖哦,大寶要不鬧哦,等爹爹走了,姐兒就來陪你們。”
陳阿福哭笑不得,好像自己多麼想讓她陪一樣。只要小東西一在這裡睡,陳阿福就睡不好,擔心她涼著,又擔心把她壓著。
但看到她殷切的小眼神,還是答應道,“好。”
陳大寶也說道,“好,我等著你。你不在的時候,我都不讓孃親講故事。等你來了以後,咱們兩個一起聽。”
大寶依然拉著陳阿福把他們送出門口。
此時太陽已經全部墜入山下,西邊的紅林山頂,只剩下一圈黑中透金的雲層。傍晚的春風微涼,吹著新綠的樹葉沙沙作響。
楚令宣站下問陳阿福道,“明天,我讓人來幫你們搬家。”
陳阿福搖頭笑道,“不用了。福園的東西都是新置的,沒什麼需要搬過去。”
楚令宣點頭,又道,“明天的客人多嗎?我派幾個人來幫你們做飯。”
陳阿福又搖頭道,“我爹和大伯一家都沒回來。家裡沒有成年男人,所以也沒請多少客,只請了阿貴哥,羅大娘一家,棠園的幾個熟人,還有武大嫂子和小石頭來吃飯。只有三、四桌,家裡的人手夠用。哦,若是楚大人明天無事,請來福園吃頓飯。”
楚令宣痛快地答應道,“好。不過,我還是下晌來吧。”
陳阿福點頭,吃晌飯的那些客人不是村裡人就是棠園下人,跟他說不到一起又嘈雜,他肯定不喜歡。
楚含嫣癟起了小嘴,“姨姨,姐兒呢?不請姐兒嗎?”
陳阿福大樂,“怎麼可能少得了姐兒呢?你跟爹爹一起來。”
他們走到那棵柳樹下,長長的枝條已經綴滿了葉子,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楚令宣駐足,回頭,楚含嫣招手,喊著“姨姨、大寶”。
陳大寶也招著手,跳著腳喊“楚大叔、嫣兒妹妹”。
金燕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了陳阿福的小襖上,唧唧叫道,“都這樣依依不捨了,還嘴硬。媽咪,別作無謂的掙扎了。愛了,也就愛了。”然後,一振雙翅,向西邊飛去。
陳阿福一驚。是啊,她總認為自己是身不由己被大寶拉出來的。可站在這裡望著他們,希望他們回頭,甚至希望他們多停留一會兒,這些實實在在卻是自己的心聲。
理智知道不該愛上這個男人,怕再次受傷。可心裡,還是情不自禁了。
“回吧。”陳阿福慌忙拉著大寶向家裡走去。
“楚大叔還站在那裡呢。”大寶嘴裡說著,還是被孃親硬拉回了家。
楚含嫣看到姨姨先回了家,小嘴又癟了起來,說道,“姨姨咋先走了?”
楚令宣也有些失望,說道,“姨姨興許有急事。”回頭向棠園走去。
剛到棠園的角門,門房稟報道,“大爺,大姑娘,主子回來了。”
楚令宣沉臉斥道,“那為何不早去祿園稟報?”
門房又躬身道,“是主子不讓奴才去,說讓大姑娘玩盡興了再回來。”
兩人急匆匆去了了塵的小院,三個人自是一番歡喜。特別是了塵,看到孫女又進益了,喜的直唸佛。
待楚含嫣去歇息後,了塵對楚令宣說道,“宣兒有什麼心事,說吧。”知子莫若母,她看出了兒子有心事。
楚令宣抿了抿薄唇,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說,母親會更擔心。便說道,“娘,有人又開始打我婚事的主意了。”又冷笑了一下,說道,“任她們算盤打得再響,也如不了意。”
了塵捏著佛珠的手指都泛了白,氣道,“那個女人太狠了,把貧尼逼得出了家,挑唆太后給你賜了婚,害得嫣兒得了痴病。還嫌不夠,又要干涉你的婚事。”
楚令宣忙說道,“這次倒不是那個女人,現在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求子上,已經顧不上我們了。是二嬸,她想把陳世英的庶長女說給我當媳婦。”
了塵氣道,“那李氏專幹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她也不想想,你再是續絃,也是永安侯世子,也不可能娶一個知府的庶女。她真以為,若把你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