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堅決不承認,說你別忽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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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聚會了幾次,具體情形已經不記得了。每次都有人喝醉,每次都有人哭哭笑笑。一直過了六月。
王圖強什麼東西也沒有帶走,書本被褥等說誰要誰拿,後來基本上都給了許志。用他自己的話說,來時孤身一人,去時一人孤身。他說的很是豪邁,陸遠卻憑空聽出許多悲壯來。大概各自心境不同的緣由。
李小聰桃花當頭,與王麗已經進入熱戀階段,用他自己的話說,已經是後接吻時代。李小聰說王麗已經給他安排好了一切,將在房管局弄個職位,月薪五千以上。
李小聰做賊心虛地說,你別不承認,找份好工作不如找個好老婆。
不知道是真實寫照,還是錯覺,陸遠一直覺得那段時間學校很荒涼,即使有學生走來走去,依然是荒無人煙的感覺。
那個下午,烈日當空。陸遠站在窗前,抽了一支菸,出了一會神。然後背上包,轉身就走。毅然決然,沒有回頭。
那些熟悉又模糊的畫面,那些純真又頹廢的過往,在心底默默地揮別。歲月可以回望,人生不能回頭。
別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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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見風使舵的朱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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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生活的結束,意味著另一種生活的開始。如果說校園是村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麼職場就是江湖,身不由己,且刀劍無情。
陸遠這家公司,規模並不大。老闆姓朱,自己開公司前,在電視臺做過製片人,因此內部都叫他朱老師,出了公司就叫他朱總。朱總對自己的稱呼也不統一,接電話的時候,有時稱自己老朱,有時稱自己小朱,見風使舵,很有一手。
朱總告誡員工說,一定要做自己熟悉的事情。因此他開了廣告公司,依然做電視。在電視臺買了時段,自己製作節目,收客戶製作費廣告費,以此營利。派送雜誌為附屬業務。之前做過企業家訪談,沒賺到什麼錢,後來做了一陣子家居,現在改做房地產。
策劃部只有兩個人,另一個叫葉超。此人是個奇人,天天加班,晚上就睡在公司。這正合朱總的心意,當作免費看門人。葉超雖然天天加班,稿子卻每每需要朱總親自來催。朱總一直懷疑他晚上在公司做其它事情,也殺過幾次回馬槍,都沒抓到什麼把柄。
葉超的奇,還表現在其它方面。公司辦理檔案,跟他要身份證,他說丟了,正在補辦,一辦就是半年,後來便不了了之。
他有一部諾基亞手機,但永遠停機,只能當手表用。
陸遠一直很好奇,這樣的人朱總為什麼也會用。後來葉超說,因為他對朱總絕對服從,像一隻狗一樣。那個時候,葉超正準備把朱總的業務搶過來自己做。
陸遠進去時,公司正準備做一個大案子,全市十佳樓盤評比。朱總在電視臺時做過全市十大著名企業家的評比,深諳其道,知道有些人願意拿大把的鈔票去換一座獎盃回來。那次活動雖然是他搞的,真正做主的卻並不是他,朱總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把鈔票進了別人的口袋,因此他出來自己開公司後,念念不忘搞一次評比活動。朱總一次在酒桌上說了這個想法,與王圖強一拍即合,於是決定聯手。
朱總有電視和雜誌,王圖強有飛飛房產網,朱總向客戶推銷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一個詞就是轟炸。他說,我給你轟炸,電視、報紙、雜誌、戶外、網路,我給你立體轟炸,經過我們的轟炸之後,我保證你一炮而紅。說這些話的時候,朱總會輔助做一個扔炸彈的動作。
陸遠不得不承認,朱總忽悠人確實很有一套。朱總自己也說,如果不懂忽悠,千萬別進廣告這一行。
因為王圖強的關係,朱總似乎也有意栽培陸遠,每次出去都要帶上他。這個城市並不大。終於有一天,朱總說,陸遠,今天我們去易家。
朱總開車,帶著陸遠去易家。一路上,朱總打了七八個電話,一會喂喂我是小朱,一會喂喂我是老朱。陸遠坐在後座,有些恍惚。
有交警看見朱總開車打電話,把他攔下來。朱總指了指放在車前的一張通行證說,電視臺的,有大事情,趕新聞。
交警被他一忽悠,好奇地問,出什麼大事了?
朱總說,現在還不能說。
朱總那張電視臺的採訪通行證,在很多時候都給他帶來便利,然而那張證是真的假的,卻只有朱總自己知道了。
車轉了幾條街,在一幢大樓前停下來。朱總說,這幢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