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至之前,就跟你說過要早點上山撿柴,好趕在暴風雪來臨前有足夠的木柴可以使用,本來這段期間可以待在被窩裡享福的,是你自個兒拖拖拉拉忙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現在才會落得這般下場,你不該抱怨的。”
“什麼叫見不得人!?我會拼命乾孃兒們那種丟臉的針線活兒,還不是為了今年過冬的生計?要不是吃飯的傢伙被人給砸了,我也不必這麼賣命!”毋情話一落,無意間接觸到雲丹書閃爍的眼神,這才驚覺自己已不打自招。真笨!
“原來如此,難怪我才覺得奇怪你房裡怎會多出那些針線!依你不屑女人的個性,屋子裡根本不可能留有屬於女人的東西。”雲丹書將十捆柴上堆積的雪拍去,“毋情,你也把你木柴上的那堆雪弄掉,否則木柴的溼氣太重,待會兒燒柴時就沒辦法點起火勢來。”
“喔。”毋情依言動作。
一施力,雲丹書輕鬆地將十捆柴扛上肩頭。“我都差不多了,你好了沒?”
毋情也跟著將柴扛上肩頭,“好了!可是丹書,你想這些木柴夠我們在暴風雪的期間用嗎?”
瞧了瞧眼前的狂風大雪,毋情的濃眉也隨著愈皺愈緊。此刻他的濃眉皺起來就像一團毛茸茸的黑球,令人發噱。
暴風雪颳得那麼大,而木柴才這麼幾捆,再白痴也看得出來這些木柴根本就不夠他們倆用!
“放心!夠用的。”雲丹書笑了笑。
“此話怎講?”毋情看著他的笑臉又生氣又好笑,心知他又在取笑自己的眉毛。每次只要他的兩道粗眉一皺,一定會看見丹書的取笑。
“天色愈晚愈冷,暴風雪愈大,路愈難辨別;我們邊走邊聊。”
雲丹書率先往前走,毋情隨即跟上。
“丹書,我記得你好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嘛!那你一定知道這次的暴風雪幾時離去嘍?”
由毋情活蹦亂跳、興奮的表情來看,他不像二十七歲,倒像是十七歲的年輕小夥子。
雲丹書看了不禁搖頭嘆氣,虧他身材魁梧得嚇人,這根本就驗證了一句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別老是嘆氣嘛,說說你的看法呀!”毋情有點不耐煩地催促。
雲丹書瞄了眼肆虐的風雪,“這場暴風雪大概再過半個月便會結束。”
“真的假的!?”
“信不信隨你。”說完,他的腳步隨著風雪的加大而愈來愈快。
“你走那麼快乾嘛?”毋情不耐煩地撥掉頭上的一堆雪,然後加快腳步疾速跟上。
“難道你不想早點到家嗎?”雲丹書轉過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回頭又繼續走他的路,只是暴風雪愈颳愈大,硬是將他們倆的腳程減慢。
“廢話,我當然希望能馬上到家。”毋情沒好氣地嘀咕。
“要罵人就大聲點,不要在別人背後道是非。”
聞言,毋情一臉潮紅,一副被人抓到小辮子的難堪。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山腳下,然而暴風雪依然不停歇,就連以往搭在山腳下供路過的旅人們休息的小茶棚也已不復見。
驀地,兩人因為樹林中突然竄出的人影而嚇了一跳。“喝!”
只見一名白衣女子慌張失措地揪住雲丹書的衣襟,及腰的黑髮亂七八糟地遮住她的臉龐,亂髮之下隱約地可以看出哭泣過後的眸子閃著徬徨與無助。
“姑娘,你怎麼了?”雲丹書略皺了眉。寒冬已到,為什麼這位姑娘身子如此單薄又只著一件白衣,難道她不怕冷嗎?
她往樹林後方望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雲丹書與毋情這時才發現樹林後方有些許騷動,兩人相視了一眼,雲丹書馬上機伶地摟住白衣女子的腰,閃身改走另一條路下山。
三人在暴風雪的肆虐下疾行,沒多久總算趕到村莊。
“姑娘,為何有人想要殺你?”一到達安全地帶,雲丹書馬上放開摟在白衣女子腰際上的手。
若不是情況危急,否則他絕不會不遵守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
白衣女子躊躇了一會兒,在一番思慮之後,正微啟朱唇欲解釋之際──
“啊!雪女!有雪女呀!”
少數在暴風雪天仍在外活動的人,一見到白衣女子無一不嚇得像逃難似地紛紛走避,原本窗戶留有細縫的幾戶人家在聽聞外頭的叫喊聲之後也跟著緊閉門窗。才一下子的時間,整個村莊頓時變得空寂無人,只有滿天滿地的雪花。
她哭喪著臉對他們倆拼命搖頭,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