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見個面?”見她明明白白把心事寫在臉上,齊政民居然毫不為意。
伊琳依然低頭沉默。見了又如何?是不是要她先去看看病人膏盲的人有多可怕,以免將來後悔?
末等她回答,齊政民已要求小陳改道,並用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告訴他的妻子,他們將在二十五分鐘後返回家門。
齊家的宅院位於淡水河畔,一走進齊宅,湖光山色就像一幅畫似的懸掛窗前。
庭院中花木扶疏,還有一個養了許多五彩金魚的水池,華麗得相當不真實。
女傭示意伊琳在玄關處換下鞋子,便引領她直接走往二樓的起居室。
“來啦?”據說到香港去的鐘麗心,竟衣裝淡雅的端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淡淡地朝她領首。“這麼晚,Max都睡了。”
“十點不算晚,去把他叫起來。”齊政民把外套遞給女傭,順手接過妻子捧上來猶冒著熱煙的普洱茶。
“不用了。”伊琳連忙說:“我自己進去看他就行了。”反正只是看一眼,躺著和站著意義差別不大。
齊家兩老互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起身帶她上樓後再離去。
伊琳站在門口,躊躇著是否該敲一下門。齊母說他已經入睡,那一敲門豈不又驚擾了他。
生病的人不容易入睡,一旦被驚醒,不知又得奮鬥多久才能再度進入夢鄉,以前她媽媽就是這樣。伊琳想了想,悄聲轉開門把,躡足走了進去。
哇,裡面好暗!待略微適應後她四處張望了下。漆成淺藍色的牆面,畫著許多彎彎曲曲的線條。這人包準有著很嚇人的怪癖,否則不會把自己的臥房設計成這副德行。
幸好裡面的床鋪、坐椅和畫作、擺飾,都予人十分怡然的藝術氛圍。
齊少爺的確已經睡了,臉面朝內側躺的身軀,看起來好像不怎麼瘦弱,但也不夠壯碩。
伊琳呆立在那兒不如多久,終究提不起勇氣走過去將他看個清楚。
如果這時候打退堂鼓,那麼她恐怕不知道還得受她堂叔多少鳥氣,但,倘若冒險一試,不就是拿自己一生的幸福當兒戲。
“怎麼會是一生?”李怡安曾說:“他能再多活一、二年就是祖上積德了。”
真是這樣嗎?
心存僥倖,是一切罪行的原兇。
她第一次用鄙夷的心情來審視自己的內心,卻於瞬間像逃犯一樣,倉皇逃出思維的羅網。
怪不得她呵,她是有著充份不得已的苦衷呀。
伊琳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