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布置成‘船之家',因老船長之前是跑船的,他對海有一種特別的情懍,卻因為愛屋及烏而隨我到了法國。
誰知道中途冒出個英俊善言的生態攝影師摩爾,我們聊得很愉快,事後我禁不起摩爾一再鼓動,便隨他重返文明世界。“
“那老船長是不是馬上跑去追回你?”她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一個月後,我和摩爾分道揚鑣,再次回到這裡時,老船長早已不知去向。
我苦苦來回於歐洲、美洲,甚至到各大航運公司打聽他的下落,但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似的,不見蹤影。“
葛風蝶一臉遺憾,卻沒有吭氣,讓她繼續說。
“奇怪的是,自從老船長離開後,伊莎貝拉蝴蝶再也沒有出現過,我這才想起我和他的誓言。”
“什麼誓言?”葛風蝶還是沉不住氣地問了句。
“我想你們知道伊莎貝拉的傳說吧?”老太婆問道。
“知道。”
“我們許的誓言,就是誰背叛了對方,幻蝶伊莎貝拉將會消失,直到另一個‘伊莎貝拉'來此,幻蝶伊莎貝拉才會重返。”
“什麼?”他倆異口同聲訝問,覺得很不可思議。
“所以,這也是你們倆可以在這些天看見伊莎貝拉的原因。因為你就是那‘另一個伊莎貝拉'。”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
“那你們有沒有起誓重逢的機會?”她替這對沒能終老相伴的老人家感到遺憾。
老太太只是苦笑。
“那我們替您帶回老船長吧!”葛風蝶義不容辭地說。
慕林卻語出驚人問了她一句:“你究竟是什麼人?”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太婆不是普通人。
“狂風之子,看來你雖然狂妄霸氣,但還有點腦筋。”
葛風蝶也覺察這事有很多疑點。她沒有作聲,靜待慕林與老太太對招。
可是老太婆卻只是冷冷地凝視著他們,不發一語。
第六章
寂靜的阿爾卑斯山的山間小屋裡,慕林、葛風蝶,還有老太婆三個人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後,老太婆才又開口道:“你們應該知道伊莎貝拉之所以被命名為伊莎貝拉的原因吧?”
“知道。”葛風蝶禮貌地答覆,慕林則點頭表示知曉。
“我就是一八四九年發現伊莎貝拉這種幻蝶的昆蟲學家的後代,我祖父輩的先人,當年就私下開始研究牠們對人腦的影響,而我也在父親的狂熱研究中受到啟蒙,因此全心投入伊莎貝拉對人類大腦,甚至免疫系統、神經系統的研究,我曾以‘布古娃'這個筆名發表多篇論文。”
“您就是布古娃?”這是葛風蝶最崇拜的昆蟲學家之一,只是很遺憾,中間隔了三十年,都不見她的論文發表,多方打聽,學界完全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我讓你喝下的藥茶,其實就是牠的蛹的體液,加上數種這裡才有的花草所合成的茶。
我必須說,在大自然孵化的伊莎貝拉,與在實驗室中的伊莎貝拉,牠們體內的部分基因是不相同的,療效自然不同。
我做了些筆記,你們可以帶回去研究。“
老太婆起身,開啟一扇用鑰匙牢牢鎖住的抽屜,取出一大迭的資料,“拿去吧。”
“這——怎麼可以?這是您的研究。”她不敢收下。
“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就靠你們了。我來日不多,你們就不用客氣了,'老太婆堅持道。
“來日不多”這四個字像個警鐘敲在慕林的心房,他旋即出聲:“我先回去帶老船長來這裡。”
老太婆笑了笑,似有隱言,卻沒有道出。
“我們一起去!只有我知道他老人家會待在哪幾個地方。”葛風蝶附和道。
經過一夜的休息,慕林與葛風蝶準備下山,老太婆站在門邊目送他們,
不時地抬頭看著天空,突然語出驚人之語:“快下雪了。”
他們旋即轉過身子,一臉不可思議。
現在是春末夏初,怎麼可能會下雪?
“一切小心,就此別過。”老太婆這話說得像生離死別似的。
“我們很快就回來,您別擔心。自己早晚多加件衣服,安心地等我們帶回老船長。”葛風蝶連忙說道,也就沒有再多想。
老太太只是苦笑,揮著佈滿皺紋的右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紐約。
今夜特別的冷,老船長那間臨時所搭建的小屋,不時還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