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之緣”的人都覺有異,莫不飛閉著眼,始終感覺到鳳鳴祥的視線像評估般的打量著他。
“我沒有啊。”鳳鳴祥無辜道。
“沒有就好。我依著大夫說的,燉了補湯,不過他還睡著,我看不如你先喝,等他醒了,我再差人送過來。”
未久,被稱繡孃的女人出去了。莫不飛會知道鳳鳴祥依舊在屋內,除了淺淺的呼吸聲外,始終有一道溫和的視線在瞧著他,從他的眼、他的鼻,滑下他的唇;他沒有張開眼,卻能感受到小簇的溫度隨著鳳鳴祥的視線在他臉上流竄。
他的臉龐愈燒愈紅,斗大的室內突然間好像焚燒起來,讓他頓感有些發熱。他想大口喘氣,卻不敢張開稱醒。
屋外,又傳進沉穩的腳步聲,一聽就知此人武功不弱,內外修為不在一般人之下。
焚燒的感覺,因為此人的進屋,猛然降了下來。莫不飛感激得差點要痛哭流涕起來。“還沒醒嗎?哼,這種人與其他擅闖天水莊的賊人有什麼不同?咱們都買到縣府大人的親筆手諭,擅闖莊園的賊人都可不經衙門審理,就地格殺。”男人冷淡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像是轉身面向鳳鳴祥。“鳴祥,他不懂泅水,就讓他淹死吧,何必下水救他?”
“他救了我跟小鵬一命,我反救他是應該,有恩報恩的道理我也還懂的,滄元,你可不能動他啊。”鳳鳴祥溫聲道:“再者,不看憎面看佛面,他跟我的關係就一如你跟我一般。”
咦?他跟鳳鳴祥的關係就跟鳳鳴祥與餘滄元一般?莫不飛突然想起蒙面夜賊提過餘滄元與鳳鳴祥之間有不乾淨的關係!啊,他也只不過被香一下,嗚……
“也就是情同手足的關係。”鳳鳴祥繼續說道:“他這人倒真不錯,三番兩次救我,也沒有索討過恩情。老實說,他若肯,我倒想與他義結金蘭,當義……”
“不!”莫不飛突然跳坐起來,脫口喊道:“我可不要當義兄弟!”
語畢,發現那日在岸上拉馬的男子迅速擋在鳳鳴祥面前,充滿防備。
他楞了下,結結巴巴道:
“我沒什麼惡意……”
鳳鳴祥從餘滄元身後探出張臉,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沒什麼惡意,莫兄弟,大夫說你喝多了水,只要醒了,應該就不礙事了,你現在覺得如何?”
“我沒事……是你拖我上岸的?”
“不,是滄元后來及時趕到,才將你撈上岸的,否則憑我一人之力,我實在撐不起你來。”
“那是因為你太瘦啦!”莫不飛又衝口道。看見鳳鳴祥穿著淡色的袍子,看起來臉色更形蒼白。“你還好吧?可沒受了傷吧?”好像不管何時見到鳳鳴祥,都是一臉的倦容,不像他自己,就算受了傷也能活蹦亂跳的。
他的眼角忽然瞧見餘滄元默默地在打量他,他的內心吃了一驚,不是吃驚餘滄元冷漠具有殺氣的目光,而是,而是從他一張眼,眼裡好像就只能看見鳳鳴祥——
不會吧?龍不祥、鳳鳴祥,都是同一人,只不過名字不同、只不過讓後者親了一下、只不過惡夢裡都夢到那個吻……只是這樣而已,自己就變得怪里怪氣的。
“其實,我是一個很死心眼的人……”他喃喃道,手掌撫上不受控制的心口——赤裸裸的胸口!
他迅速低頭一看,原本蓋在身上的棉被已落到腰間,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因為長年在山上,任何事都親力而為,所以練就一身結實精瘦的身軀,他天天看,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生得什麼樣,可是……可是……
他楞楞地抬起眼,看著鳳鳴祥正無辜地回視自己,他忽地大叫一聲,趕緊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赤身裸體。
鳳鳴祥被他嚇了一跳,餘滄元微眯起眼,跨前一步。
“又怎麼啦?”她問道。
“你……你看見了?”見鳳鳴祥略嫌茫然的,莫不飛突然問有想哭的衝動。“是你脫了我的衣服?”
“啊?”鳳鳴祥沒料到他這麼計較小節,照實道:“當然不是我,是下頭的僕人脫的。”她看見莫不飛大鬆了口氣,只覺自己有點抓不住此人的心緒。
“那……你剛剛有沒有瞧見我頭部以下的身子?”莫不飛哀怨地問。棉被緊緊包住他可憐的身體,只露出頸部以上的一顆桃花頭。
鳳鳴祥見他很在意,便面不改色地答道:
“我沒有。我沒有瞧見,我說話一向直視對方雙眼,從不上下張望,也不會有那種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功力。”
“那就好了,我的清白還有剩。”莫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