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的檀香味道,極舒緩的。
“什麼人,膽敢在宵禁後還……喲,還抱著一個,”說話的顯然是兵士的隊長,他噴著一嘴的酒氣提了燈籠照過來:“還是個小妞!你們這是趕著去私奔還是怎的?成,你們有情有意,但是落到老爺我手裡,板子可是不講情面。”
“讓開……”
鵬公子的聲音中隱隱的有著不耐的意思,我一怔——難道他要和官兵們動手不成?
那些兵士也被他的反應震住了,一時都沒說上話。我偷著睜開一隻眼睛,見鵬公子一臉的焦急,他向著站在他身邊的一個提了腰刀的兵士厲聲喝道:“快過來幫忙,請將我的馬韁解開!”
那人諾諾著向前走了一步,抬手就拽開了系在樹上的韁繩,而鵬公子拔腿就走,高頭的駿馬立刻跟在我們身後。已經走了幾步出去,那隊長才警醒過來,趕忙小跑著跟上我們:“嘿,你這小子,也太拿王法不當回事了……”
鵬公子回頭,聲音急切的顫抖:“這位大哥,不要再阻我。我必須儘快帶她去醫館!”
原來如此。我心底禁不住的鬆了口氣——按照法理,凡是有急症需要求診的,是不在這宵禁的範圍內。
“喲!嚴重嗎?”那隊長聲音也正經了。;站;.。聽地出來,酒也醒了一半。跟著他巡夜的幾個弟兄也跑了上來,在後面喊著:“那還不趕快上馬,走什麼?”
“是啊,你這小子,放著馬不騎。到用腿走,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鵬的步子一滯,但也就是被他抱在懷中地我才有此察覺←轉身湊到了那隊長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大哥不要跟著了,內子她……可能是要小產……”
啊?
我渾身地血都衝到了頭頂,只覺得臉上立刻著了火一樣的熱,抓著他胸前衣服的手都僵直了。幸好臉是歪在他懷中,否則此時那兵士們都能看見我羞的張口結舌的樣子。
而那隊長會意地哦了聲,立刻扭頭喝斥著:“走。走走,沒你們的事,都給我跑起來。繼續保持隊形。”走出了幾步遠,他又回過頭。將自己手中的燈塞到鵬的手中。仔細的叮囑:“小哥,腳步穩著點……”
等到腳步聲和桔色的燈光消失在街的盡頭。重新寂靜的大街恢復了夏夜的寧靜,鵬攬著我身子地手臂緊了下,聲音已經帶著按耐不住的笑意:“好了,他們都走了。”
“請公子放下我……”
他嗯了聲,鬆開了手將我放在地上。我感覺自己全身無力,腳一踩到地上就是一個趔趄,鵬伸手扶我,我一把推開他的手。
“別碰我!”
本還忍著笑地少年被我這麼一掙,愣在了當場,而我呆了一下之後,退開了兩步,轉身就跑。
“荀、荀子!”
鵬公子快步追上來,身後的駿馬也隨著他跑動起來,磕磕地馬蹄聲在這寂靜地長街上回蕩。
即使是被拖到公堂上去挨板子,我都覺得比此時的陷入這尷尬中要好。我是樂伎,他是我地供養人,我更知道他方才只是玩笑,不是故意輕慢於我……而且,就算是他於我有所求……如果我是樂伎,如果是真正的樂伎,我應該開心才對……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心跳的要從口中衝出來,頭也像是失血過多一般昏昏沉沉。停下腳步,我扶住了身邊的高牆,將自己的臉埋在黑暗中。身後的人也在我身邊站定,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襲來,提著的燈光又將我籠在其中。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開這樣的玩笑……”
“不,公子我……”低下了頭,我看著手上的旃檀,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讓我悲傷的不是這些,而是……
我不是真正的樂伎,您眼中看到的這個嬌怯弱質的女子,只是一個虛假的皮相。在這皮相下面藏著的,是無法,也不配得到普通人生活的妖孽。
一絲風從我的手臂上吹拂而過,帶著旃檀的暖香←靜靜的站在我身後,而我也一動不動的面向牆壁。許久,鵬終於嘆了口氣。
“你很輕。”
什麼?
“之前的日子,一定過的很辛苦吧……”
心中一暖,跟著便是一痛。我閉上眼睛輕輕的搖頭:“不,沒有……”
“莫非是生氣了嗎?”
“不……”我抬起頭,正遇上鵬一雙星目,他挑了燈照了我的臉,皺眉:“看你這樣子,眼裡都含著淚了,還說沒生氣。”
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鵬公子就用這種親近的口氣和我說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