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夜羽弦間的顫音,再細聽,只聞雨絲蕭蕭。
又靜靜地在門口站了一柱香的時間。我轉身走入屋內,將黑衣抖開放在案上。
收心——應承下地事情。便要去做。
長安夜。三更。
雨霧方停,濃雲未散。幕籠罩下。整個城安靜地沉在黑暗中。
用腳尖挑著樹枝倒吊,我隱身於一處高牆旁的秀木之上,眺望不遠處燈火通明地豪宅。
且不說鋪展的有三四個樂館大的佔地,只是看那府邸大門軒昂的制式,就能知道其中所住的定是高官貴人。而在此間,正可以看見這院中的蒼翠的行樹中,臥著的一座被迴廊圍繞的屋宇。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屋子,它有儲閣的鴿樓那般大,廣簷重疊了兩層,之上一片金瓦流光,而下面卻也如鴿樓一般,被一根根一人環抱的木柱從地面支起了一仗高,再由木板鋪就的地基之上起了隔牆門窗。
外彰而不避,內定有機巧。
手中已然疾風湍流,我正思慮著想要一探虛實,那院落的門口處忽然漫出一團光影——十名家丁擎著火把列隊從院中走過,腰上掛著的鋼刀亮閃閃的反射著火光。
怎麼,只有這些人嗎?
不,肯定還有什麼地方我沒有發現到——蜷身沒入枝葉的陰影中,我帖了樹幹輕身滑落,碎步從墊了青石的街上跑過,隱入那宅子的高牆下。
靜心聽了一陣院內的動靜,在確認沒有人再活動後,我後退了一步,直接縱身翻入了院中。掠過牆頭的時候,我看清了在遠處看時牆上如白磷火般泛著微光的東西——三丈高的院牆上端埋著一片片打碎了的茶盞,它們密集的像是一枚枚猛獸的碎牙朝著天空,若是直接按上去,尖銳的斷碴會立刻割破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