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俯身地面向我行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地位和規矩,而是因為幾十年前那和你一樣清秀的丫頭,幾十年後老朽沒等到的故人。”
放在膝頭的手背上啪的一聲清響,我低下頭,一滴水珠順著我的虎口滑落,滴開在被塵土沾染的看不清顏色的羅裙上。
不要再唱那段曲子了,夜羽!
在心底大聲的呼喝著,那老師哼唱地,伴著我入眠的音律此刻化作了一根根的絲線。將我地心緊緊的勒住,崩出血來。
“莫哭,丫頭。我知道你委屈。”
側頭,我閃開了他欲撫上我額頭地手。
老者從塌上探出的手僵在我鬢邊←重重的嘆氣,伸出了一根枯瘦如柴的指頭。我抬手沾幹了淚,順了他的手指轉過頭去,見旁邊地案上放著個一尺長的泥金描花紅漆匣子。起身,我走過去拉那匣子。卻發現裡面的東西比想象的要沉許多,回頭望了眼半歪在榻上的老者,他揮手,示意我開啟看。
掀開了描了泥金牡丹的蓋子,我一下子便愣住了。匣子裡的黑絨軟墊上,赫然是一套奢華的首飾!八隻純金貼了點翠的步搖並排在上,頭上用金葉子捻成即將綻開地花苞,吊了碩大的珍珠墜子;中間開著的一隻金絲盤蔓地牡丹簪花,如同真正的花朵一樣微卷著。彷彿是沾了朝露時剛剛綻放,每一瓣卻都是用極細地金絲織就。一隻點翠地蝴蝶歇在上面,翅膀上雞血紅的寶石就墜了好幾顆;其下是一排錘成了葉子地金簪扣。同樣套了點翠,每一枚都是不差分毫的藍。纖羽盈盈的積存著深潭一般的碧色。
在那牡丹下壓著一方四角在銅錢孔中結了結的金絲帕子。我遲疑著挑開了結,裡面是折了一半的籤紙。開啟了。一縷結了同心結的長髮彈開後墜在我掌心中,而籤紙上邊熟悉至極的素雅筆體讓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那是老師的筆跡,但是筆畫卻又有些稚嫩,工工整整的寫著兩個字——隨舟。
“這套官作的首飾是早就備好的,”我遲疑著轉身,臥在榻上的長孫無忌笑著看我:“本來是預備著,當作是嫁妝送給你先師,現在是姑娘的了。”
嫁妝!
隨舟?
老師她……她和誰有過婚約嗎?隨舟又是什麼?
這兩個詞突兀的孤立著,我一時甚至無法將它們與我最熟悉的那個女人聯絡上。看著掌心下那一匣明黃豔光,就像是幻色中的虛像在本該慘淡的昏暗中耀目的璀璨著,我的頭再度痛了起來。
“隨舟是什麼?”
無人應答,我突然的意識到,這難道又是老狐狸埋好的一個陷阱?他已經無需掩飾,只需將那些與老師有牽扯的碎片擺在我面前,就能讓我本該平靜的心態為之混亂。
實際上我根本就未曾瞭解過老師↓的名字、過去、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如同沉入了濃霧中的一縷飛煙,令我無從探尋。
果然還是不行……靠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
我丟了的過去,比我想的還要複雜晦澀。
沉了一刻,我放回了手中的籤紙,合上了那滿匣的璀璨流光。
“在下想要知曉的,還是要用什麼來換吧?”不曾跪拜,不曾客套,苦澀的香氣中,我只是略頷首,便坐回墊子上:“既是如此,都聽您的安排吧。”
“荀姑娘要知曉什麼,也說說看罷。”老者無視我話中的輕慢之意,閉了眼晃著頭問道。
我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來自漸漸流逝的生命,這氣息一度讓我飢渴,就像是貪血的刀鋒在對陣前不詳的悸動。
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為儲閣做事了吧,無論那命令是什麼,我都會應承下來。
在說出那句話之前,我深深的吸氣:“要勞煩您的,就是請交給在下屬所有的記錄,包括儲閣此次屬被剿滅追查出的線索,再有……就是在下的先師青漣的事情。”
老者乾笑,連連的點頭:“姑娘要的東西,是能流出去,便能讓整個江山震動的證據。不過,老朽應下了,待您應承完事情後,一樣不落的都會交付。”
“謝大人成全,那,就請說說要在下做的事情吧。”輕笑了一聲,我補了一句話:“希望不是讓在下去了就回不來的任務。”
“姑娘您……咳咳……”長孫無忌笑的猛咳,我微笑,捧了茶盞送過去,他喝了水壓住了咳,又接過我送過去的帕子擦了嘴角,也不再還我,直接就收入了懷中,又閉上了雙目。
他吩咐下來的事情,依然只有執行的指示,沒有為何的解釋。
沉默良久,我輕輕的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