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安巖先生的朋友嗎?我叫戎紫,他的手機落在酒店裡了,我先幫他收了起來,麻煩您轉告他,有空找我來拿手機。’”
“……”
“哈哈哈,我當時差點笑噴了,那孩子好誠實啊,我打電話過去,問他昨晚你們是不是在酒店過夜了,他還支支吾吾的,似乎很不好意思呢。”
“……”
“我說,你把那麼單純的孩子拐上/床,就沒有一點罪惡感嗎?他到現在還這麼害羞,嘖嘖,老實交代,你昨晚是不是太粗暴了,把他弄傷了?”
“……”
“對了,他說想把手機親自交給你,我就把你家電話告訴他了。”
“……”
顏景突然發現,左邊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損友,右邊一個看上去像單純小白兔卻把自己裡裡外外吃幹抹淨還裝無辜的羞澀青年。他真是一句話都懶得說了。
***
掛了歐陽朔的電話之後,顏景乾脆把電話線給拔了,下樓去買吃的。反正那手機用了很多年,正打算換,就當是丟了吧。他可不想再跟那個叫戎紫的傢伙有任何瓜葛。
沒料,次日下午,歐陽朔直接找上門來,笑眯眯地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那位叫戎紫的年輕人說,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怕耽誤你的正事,就親自跑上門把手機給我,讓我轉交給你。”
“哦。”顏景接過手機,淡淡地應了一聲。想到戎紫認認真真跑去給歐陽朔送手機的情景,臉色不由得有些僵硬。
“那個戎紫長得倒不錯。”歐陽朔繼續說,“你不覺得,他挺可愛的嗎?”
“……”喝了酒就化身禽獸的傢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可愛”之處吧。
見顏景臉色不太好看,歐陽朔也沒有多問,轉移話題道:“怎麼樣,工作的事搞定了?”
顏景點點頭,“差不多。”
“那今晚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酒吧……”
顏景趕忙打斷了他,“不了,我還要去見白叔叔一面,商量一下工作的事情。”
歐陽朔挑眉,“你不是說差不多了嗎?”
顏景微笑,“差不多的意思,就是還差一點。”
歐陽朔拿他沒辦法,只好悻悻地走了。他一走,顏景就轉身去臥室,趴在床上繼續補眠。他自然沒力氣去酒吧玩樂,更沒心情去見什麼白叔叔,現在狀態不佳,走路兩腿發顫,最該見的人就是周公。
*
三天後,養好精神的顏景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打車到了白家大院。
白家和顏家是世交,還都是醫學世家。尤其是白家,祖祖輩輩全都奉獻給了醫療事業,白家的人幾乎全是醫生,每天飯桌上的話題都是病人的心肝脾肺腎,一進白家大院,顏景都覺得脊背颼颼冒涼氣。
白建生與父親顏書中是多年好友,兩人都是心血管方面的專家,因此,小時候顏景常跟父親來白家玩,記得那時白家大院裡有一棵大榕樹,有個叫白少博的小孩經常在樹下看書,如今樹被砍了,蓋起了三層的小洋樓,那位白家小朋友也變成了風度翩翩的成年男子,站在門前衝顏景微笑。
“我正打算去接你。”白少博說。
“呵呵,少博都長這麼大了。”顏景眯起眼睛打量著他,年輕的男人長相英俊,淡淡微笑著,有種處變不驚的從容。不親近,也不疏離,始終跟人保持著那種友好的距離。看得出,這男人挺有大將風範。
白少博對顏景的打量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說:“進去坐吧,父親在等你。”
白家的客廳依舊跟記憶中一樣,清一色的檀木傢俱,有種經過歷史沉澱的滄桑感。一進這屋,顏景就覺得倍感壓力。
白建生的脾氣跟父親顏書中如出一轍,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嚴肅表情,不怒自威,說話時犀利的眼睛直盯著你看,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得人頭皮發麻。見到顏景後,他倒是難得笑了一下,說:“阿景,你來了。”
顏景也跟著他笑,“白叔叔,好久不見,氣色依舊不減當年啊。”
“呵呵,這麼多年,你也長大了。”白建生微微頷首,衝兒子道,“少博,我還要趕去開會,阿景就交給你招待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好好聊一聊。”五十多歲的老人,頭髮已是花白,精神倒很好,夾著公文包轉身出門,步履穩健,腰桿也挺得筆直。
顏景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讚道:“白叔叔真是敬業啊。”
白少博笑了笑,“他一向如此。”轉身往客廳走來,一邊問,“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