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以此確定名次高下,終究有失偏頗。再說,一榜接一榜的都是先交卷者成了狀元,而一當了狀元,不僅名氣大、入仕起點高,而且以後升官也比別人快得多。這樣,繼起的讀書人準備考試就只在寫作速度上下功夫,而忽略了文章的質量,更不肯認真在積累知識上下功夫。有計程車人甚至相互吹捧,哄抬那些草率成篇者的身價,以製造知名度。已經有了應試資格的舉子以此為榮,準備應試的學童也群起仿效,逐漸形成一種華而不實的文風,影響十分惡劣。這種不再以行文的速度作為決定名次的標準確實應該實施了。”說罷,韓偵想到什麼,復而又笑著對上風輕的眼,“這麼一來興許對孫何而言反倒是好事。”
“孫何……”
“小妹。”
“二哥。”風輕看著剛從外面回來的二哥還有他臉上怎麼藏也藏不住的笑意,突地想到什麼,忙說道,“二哥,這位是韓公子,爹爹讓我領韓公子看看書院,呃,韓公子,這位是我二哥。”
“韓偵。”
“蘇硯。”
蘇硯的眼在兩人身上輪流地轉,笑意更深了,“那我不打擾了,小妹,好好招呼客人。”
“二哥,”風輕有些猶豫地叫住蘇硯,“從陳公子那兒回來嗎?”
“啊?呵呵。”蘇硯也不答,笑笑說聲好好招呼客人就走了。
風輕回頭,看到韓偵也在看著蘇硯,眼光轉回她的身上,他笑道:“你二哥看起來很高興。”
“嗯,他最近都這麼高興,不過有時也會有特別傷感的模樣。”風輕說道。
“是嗎?”
“嗯,”風輕的思緒又飄了起來,“二哥他似乎有了喜歡的人呢。”
呃?風輕一下睜大的眼對上韓偵笑意深濃的眸子,人一下清醒過來,天,她說了什麼?紅潮一下湧了上來,“不,我的意思是說二哥他……”他什麼呢?老天,剛才她都說了什麼?在一個還算陌生的男子面前說了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話,這這、這實在是太沒女孩家的樣子了。
“他有了喜歡的人?”看到她臉大紅,韓偵反倒覺得有意思,明知不太合時宜,仍是故意重提剛才的話題。
“不是,我不是……”
第2章(2)
沒等風輕結巴地說完,韓偵突然道:“說出‘喜歡’二字會覺得有失禮教嗎?”
風輕愣了一下,雖然對於未出閣的女子而言在男子面前這麼說話確實不太好,但……她搖搖頭,“不會,雖然我也不太確定那是怎樣的心情,不太確定喜歡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她這樣直白地說出她並不瞭解喜歡的心情,這讓韓偵心裡流過一種奇怪的感覺,是的,她能感覺出自己的哥哥心情是有了喜歡之人的變化,但卻從沒弄懂那是怎樣的心情。韓偵也有些失神了,喜歡是怎樣的心情呢?孃親有跟他提過門下省給事中的千金,當時問他是否中意,他怎麼說來著?他說、他說全憑孃親與爹爹的意思。他想起剛才風輕二哥滿含春色的眉眼和前陣子孫何買醉的模樣,喜歡……
兩人互看一眼,風輕莫名地別過臉,而韓偵不由得輕咳了聲:“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好像說到孫何孫公子。”
“哦,孫何?”韓偵似乎終於想起來似的,“上次為了孫何對姑娘多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才是。”末了又補充道,“是因為看過孫何為姑娘畫的畫像,故而認出的。”
上次?冒犯?“桃花為盟?”
韓偵笑,“是的,桃花為盟。”
兩人同時笑,韓偵又道:“上次似乎摔壞了。”
“嗯,裂開了。”
“我孃親對修補簪子有特別的方法,要不,我替你拿回去讓她修理一下?”
“不了,也不過是支木簪而已。”
“雖然只是木簪,但卻有桃花的誓約不是嗎?”
風輕吃了一驚,韓偵反而笑笑道:“那天我有看到姑娘在買木簪時說的話,所以我相信它會是比較重要的一種——心情。”他想起她剛才的話語,莫名地用了心情這個詞。
風輕低下頭,感覺自己身體裡有一種輕悠的晃動。
“呵,錢老弟才思之敏捷著實令愚兄等望塵莫及呀,今年狀元非你莫屬了,呵呵,各位說是不是啊?”
眾人一聽,此起彼伏的贊同之聲響起,風輕與韓偵同時望過去,課堂外的曲廊上直直走來一群年輕的學子們,為首的是一個飄逸俊秀的少年人,不可一世的傲慢之態大有睥睨眾生的味道,那是江南有名的才子錢易,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