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講這麼多話對依蝶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她不禁有些氣悶。冷著一張臉,將報告收拾好,八點的課,她也該準備準備了。
看凌昊沒什麼反應,依蝶再好心的提醒他,“你的傷已無大礙,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人了。”雖然要和疾風分別有點不捨,但她不喜歡有人侵佔她的生活空間,一個晚上已是極限,識相一點的就該趕快拍拍屁股滾蛋,她也沒那個好奇心去探聽為何昨晚他會在荒郊野外被一群人圍毆。
咦?怎麼還是沒反應?唱了半天的獨腳戲,依蝶有點火了,感覺怒氣正在融化她冷靜自持的臉孔,她偏過頭,狠瞪了一眼那個死賴在床上的男人,卻聽得一句——
“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要問的是,『我認識你嗎?』”
依蝶的面無表情正在急速崩潰中,她板起臉,“不!我們素不相識。”心眼兒卻在滴溜溜的轉,這人該不會是腦袋撞壞秀逗了吧?要不然怎會問出這個白痴問題?嗯!看他呆呆笨笨的樣子,可能性滿大的。
“是嗎?那或許我該問的是,『我是誰?』”
鏗鏹!臉部的冷凝瞬間瓦解,依蝶儍眼了。
“哇哈哈哈……”
誇張的狂笑聲迴盪在一方小小的斗室裡,依蝶杏眼圓睜,看著她惟一的好友黎映然笑岔了氣趴在桌上。
“笑!笑死算了!看我倒楣那麼好笑嗎?真是一點朋友道義都沒有。”
“抱……抱歉!”黎映然努力剋制自己,“可是真的很好笑啊!你說你撿到一條狗那也就算了,可是撿到一個男人,那可就是天下奇聞了,而且,還是個患了失憶症的瑕疵品。”說著說著,她的嘴角又開始不聽使喚了。
“我怎麼曉得他會一覺起來就把什麼事都給忘了,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好像他會做的就只有搖頭似的。要不是看在疾風的份上,我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流落街頭也不干我的事。這世上啊!少一個男人就少一個禍害。”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似乎與依蝶在外一貫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形象不太相符,其實,這才是她的真面目,人稱冰山美人的她,實際上是一座冬眠的大火山,而這火爆的一面,只有映然才有幸得以窺見。
“是嗎?”映然故意用種曖昧的眼神瞄她,“說不定是你昨晚獸性大發,把人家給怎麼了,不得不負起責任,才把他留下來的吧?”
“去你的!什麼獸性大發?”依蝶隨手拿起桌上的蘋果丟了過去,“你啊!滿腦子色情思想。”
映然接住蘋果,毫不在乎的咬了一口,“打不到!打不到!”她存心挑釁的說。
依蝶不理她,自顧自地說道:“那個男人是疾風的主人,我要是把他趕出去,依疾風的忠心,鐵定會跟著他去吃苦受罪,那麼漂亮聰明的狗狗,我才不忍心呢!”她絕不會讓這種人間慘劇發生。
“唉!那個男人要是知道你是因為他的狗才將他留下,說不定寧願一頭撞死算了。”想想,那男人還真是可憐,黎映然對他寄予無限的同情。
“死了倒好,這樣疾風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由我接管,我一定會把它照顧得很好的。”依蝶的眼中流露出渴望。
“喂!你可別因這樣就在他食物中下毒,為了一條狗而殺生,划不來,處理屍體很麻煩的。”
“小黎!”依蝶嗔道。有這樣毒辣的損友算她認栽了,只怪前輩子沒燒炷好香,老天爺才會讓她誤交匪類。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不過說真的,”映然正色道,“你不怕他是什麼歹徒還是強盜之類的?萬一哪天他突然恢復記憶,把你先奸後殺、劫財劫色,那你不就毀了。”照依蝶描述昨晚的情形看來,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呸、呸、呸!死小黎,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依蝶在內心嘀咕著,接著說:“放心吧!那也得他打得過我,要是他敢的話,我一定會叫他『出師未捷身先死』!”開什麼玩笑!她空手道兩段、柔道三段可不是掛在嘴上說著好玩的。
“最好是這樣。”映然想了一想,又不放心地追問道:“你確定他是真的喪失記憶嗎?會不會是假裝的?不然一個人好端端的怎會得到這種『絕症』?”
“應該是真的啦!”依蝶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看他傻愣愣的呆樣,像個智障兒似的,普通人要裝還裝不出來,而且他額頭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想是他中槍倒地時撞到頭,衝擊力太大影響到腦神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電視上不是常常在演嗎?”
“那你要不要拿個鍋鏟敲他的頭試試,看他會不會恢復記憶?拜託,依蝶!電視上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