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她的話可以自動忽略,撿自己喜歡聽的問。其實他真的喜歡聽嗎?不見得,只是不問,又撓心撓肺。
那是一個少年的心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惹禍精,但特別迷戀跟她纏綿的感覺。他從未對別人有過這種感受,包括韋大小姐。韋大小姐在他心裡是神一般不可褻瀆的存在,與男女之情無關。
只有她,惹禍精。每次想起她曾經撕心裂肺地喊“安遠喬,我恨你”,他心裡就煩燥得想殺人。他很想殺了安遠喬,卻被告之安遠喬死了。他想把這個人從惹禍精的心裡拔出來,卻不得其法,倒是越來越好奇。
她恨他,那愛他嗎?
她叫他的名字時,那麼痛的樣子,是什麼經歷才會痛成這樣?
她忽然想看日出,跟安遠喬看過嗎?
較勁兒,拼了命的較勁兒。
“是。”邱寒渡回答的時候,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一絲表情都沒有。
“他,咳,你喜歡他?”那時的聶印還不知道要如何愛一個人,如果時光重來,也許他不會去剝開她血淋淋的傷口。
少年,還不懂到底該怎麼愛一個人。
“喜歡。”邱寒渡太誠實,一是一,二就是二,她不想再做一個狡猾的特工,說任何話都拐彎抹角:“因為喜歡,所以恨。”這句話成了多年以後他們之間老吵架的由頭。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也許她不會給出這麼實誠的答案,而是讓一切煙消雲散。其實,本來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從知道他背叛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再愛他。她恨他嗎?其實她真正恨的是自己而已。恨自己蠢,蠢得不可救藥。
聶印聽到答案,心裡堵得要了命。矇頭蒙腦,躺了半個時辰不說話,然後起身,默默地從窗戶出去了。出去之時,他一句話都沒說,臉色很難看,妖孽的桃花眼黯然神傷。
邱寒渡擁緊了被子,長長嘆一口氣。
又過了幾日,聶印帶著邱寒渡再去北靈山採藥。涅康的毒需得一次一次清除,太過急進,恐傷其心脈。
這日剛為太子治病回到印王府,就見府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原來,敬愛的皇帝陛下,多麼慈愛,考慮得無比周到。這次賜的,已不僅僅是田地,房屋,金銀珠寶,而是活生生的人,還是活色生香的女人。
一個個風流韻致,千嬌百媚,最重要是,她們的年紀都很小,頂多十五六歲,花骨朵兒似的花樣年華。
邱寒渡默默地回了房間,連飯都是讓婢女採華送到房間用的。她不想打擾聶印從男孩變成男人的過程,更不想成為他的絆腳石那麼礙眼。
心中,仍舊怪怪地浮起一絲傷感,淡淡的,並不強烈。
桌上菜餚很豐盛,嶄新的銀器杯盞,盛出來,明晃晃的,很好看,色香味俱全。她不客氣了,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屋外隱隱傳來嬌笑聲,歌舞昇平,好不熱鬧。
她習慣了孤單,前世今生,其實都是一樣寂寥的命運。習慣了就好,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她不得不想,以後的出路是什麼?總不能一輩子男不男女不女地跟著聶印。
旅行,這主意本來很好,可是她毒發了要怎麼辦?就算止痛藥丸也管不了多久,難道要死在旅途上,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前世今生,她都從來沒有過一次真正像樣的旅行。包袱是現成的,曾經聶印給的金葉子和銀子,都還在。
去意漸生。
第二十三章 帥氣醫生PK冷魅特工
英俊稚氣的聶醫生,喜歡上了翻窗戶的健康運動。姿態矯健,玉樹臨風,尤其悠然坐在窗欞上,笑笑的樣子,實在是堪比超級偶像明星。
只可惜,世上有個詞叫“對牛彈琴”,又好比是對著瞎子跳舞。總之亮如星辰的帥氣聶醫生pk上了冷魅特工邱寒渡,就基本是傷心傷肝的結果。
聶醫生背靠窗欄,坐在窗臺上,一身墨綠的衫子,隨風微微擺動:“惹禍精,外邊鶯歌燕舞,你怎麼不來?”
邱寒渡仍舊自顧自喝著小酒,吃著小菜,頭也不抬:“我不是男人,對你那些鶯鶯燕燕沒興趣。”
“哦?那你對男人有興趣?”聶醫生瀟灑魅惑地眨了眨他那雙妖孽的桃花眼:“比如,我這樣的男人?”
“哈!”邱寒渡冷嗤一聲:“小朋友,你對我來說,不是男人。”自從知道他比她小,她就隨時敢拿這話題來收拾他,給他添堵。他堵了,她就舒服了。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的心理,反正從他動不動有理沒理吻她開始,她就不由自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