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嚴厲的目光在訴說著,他可不要在花錢又費力之後,換來一個毫無用處的特助。
而幻笛眼裡散發著堅毅的光芒,用力地點著頭說:“我做得到。”
她永遠不會輕易地服輸!
金雍宇放心地嘆了口氣。多年來,維持他們關係的就是信任。這一刻,他更需要她的承諾。“告訴我,無論如何,你不會併吞我的財產!”
“我——絕——不——會。”她無懼地迎向他的目光。“我會好好守著一切,等你回來!”
蔣幻笛忠心不二的態度,讓金雍宇徹底放心了。
“答應我,你絕不會透露我的行蹤,如果一個月後,我音訊全無,確定失蹤,”他沉痛地閉上雙眼。“你要將財團交還給我的父母。”
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的回來……
“我發誓,一定會照你的話去做。”蔣幻笛眼眶裡泛著淚水,哽咽道。“我也要你保證——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金雍宇雖然保持著沉默,但臉上卻散發出溫柔的光彩。
他卸下了面具,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軟弱。“我只盼望,這世界不是隻有孤絕和瘋狂!”
在揭發金炎駿是殺人犯之子,是金家的養子後,金雍宇受不了這個打擊,在當夜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薩兒即將帶領金雍宇進入一個不可知的未來……
阿富汗的政權相當複雜。
從西元一九七三年王制廢止後,國家的政局就很不穩定。
急進的改革主義導致回教領袖反感,反政府的勢力於是逐漸擴大。
現在,政府和反政府游擊隊抗爭,全部國土幾乎都陷入了內戰,三百多萬的難民,流落到伊朗和巴基斯坦等地。
臺灣沒有直飛阿富汗的班機,只能在印度的加爾各答轉機。
阿富汗正值戰爭,對於外國人設限很多,如果不是薩兒打著救濟團體的名號,可能也不會輕易透過檢查。也或許是薩兒渾身的臭味,讓海關人員都敬而遠之。
金雍宇對薩兒一身的惡臭卻不嫌棄,不但跟他一起遠行,還坐在頭等艙裡,享受著一流的服務。如此一來,讓薩兒對他另眼相看。
沒想到金雍宇卻一臉狂妄的要薩兒道謝,但薩兒不但不領情,還理直氣壯地對他說:“到了阿富汗,你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會很需要我的,你現在的‘付出’,都是應該的。”
金雍宇頓時發覺薩兒還真是精打細算,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的。
在一段長途飛行後,終於到了加爾各答。
金雍宇紛擾的情緒逐漸平靜,絕望的他試著找尋一條生路。
為了逃避家人,他選擇了這瘋狂的方式,但他卻一點也不後悔。
他目前惟一關心的是,明天到達哈達的難民營時,會看到怎麼樣的景象呢?
他首先聯想到的是“飢餓三十”海報裡的那個瘦得像皮包骨的小孩……但其實不需要聯想,因為從旅館望出去,有數不清的乞丐。
歐貝利爾大旅館是加爾各答最大的旅館,門口的人行道不但有屋頂,且極為寬廣。沿街有粗大的白色柱子,整個旅館也是白色的,真是漂亮極了。可是,骯髒發臭的乞丐,卻徹底破壞了這悠久浩瀚的文明古國。
眺望萬頭鑽動的乞丐群,雍宇臉色灰暗,血色盡失,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薩兒卻習以為常,她腦裡不停地轉動著: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金雍宇很快地吐出一千萬,讓“組織”繼續發展生化科技……嘿!嘿!難民營什麼最多呢?
薩兒決定要觸動金雍宇最無助敏感的部分,讓他慈悲心大發。
“我先去洗澡了!”金雍宇臉色發白地往浴室走去。
“好好地洗一洗啊!”薩兒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怕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洗澡了。明天,我們到了阿富汗,我會找人包車到哈達難民營,那裡缺水,只有一條河,河上有著死屍,據說喝了會上吐下瀉,還會染上瘧疾,可是又沒有乾淨的水,也只能將就著用了。”
金雍宇間言,呆愣了好一會兒後,才佯裝無動於衷的轉過身子。
他開始疑惑,他幹嗎為了小小的一千萬捐款,弄得自己自討苦吃呢?
應該是說,哥哥的身世深深地打擊了他,他的世界完全變了,再也無法和從前一樣了。
當他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悄然無聲地從浴室走出來時,看到薩兒用著他聽不懂的語言,正小聲地講著電話,一看到他後,便神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