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也告訴了我爸爸,我們很快就要訂婚!”
妙雲愣,迅即說:“這只是你們的安排,人豪呢?他愛的是我!”
安娜尖笑,“你以為只有你和他上了床嗎?”
妙雲的鮮血變冷了,她說不出話,眼前黑乎乎的,腳下的地在搖晃。
安娜很滿意方才話的威力,繼續說:“你能夠給他什麼?一個女人的肉體,男人有錢,女人的身體算得了什麼?你省省力氣吧!孟人豪不是個傻瓜,也不會甘於平庸,他要成功,他要站在世界的頂端。這一切,你能夠給他嗎?你們的愛情?愛情算什麼?不過是小孩子的一場遊戲而已,你不要太當真。我們是在生活,我們活在二十世紀,我們不是在寫羅曼蒂克故事,不是中世紀。”
她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匕首,都刺得妙雲鮮血淋漓。救救我吧!誰來救我,我愛他呀!
“而且,你那位母親……”安娜再說。
她擊敗了妙雲。妙雲無法聽下去。即使沒有白安娜,孟家也不會接受她。這一點,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放手吧!”安娜彷彿好心地說,“讓他幸福,不是你的心願嗎?你不是要給所愛的人幸福嗎?為什麼你還要逼他!你離開他,對你們都好!”妙雲踉踉蹌蹌地離開孟家,看不清眼前的路,也沒有淚。這個鎮子,就當她從沒來過。這一生都不要去想了。她本是來追求幸福的,卻帶著無盡的悲痛離去。
當晚顧妙雲就乘坐火車離開小鎮。
人豪翻過身,睜開眼睛。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妙雲來了,她說她依舊愛著他,要和他一起吃苦。他們親吻、擁抱、做愛,一切都那麼真實,彷彿是真的。他苦笑了。妙雲,他的妙雲,他已經永遠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他的青春、他的快樂、他的幸福。
一滴清淚流出眼角,他翻身,讓頭埋進被子裡,像鴕鳥,不願意去面對世界。
安娜開門進來,坐到他身旁,環抱住他,臉龐貼著他的背部。人豪用手推她,她卻抱得更緊。她不會鬆手的,她這一生都不會鬆手。
第8章(1)
大四了,分別的鐘聲已經敲響,一些傷感飄蕩在同學們心頭。最美好的時光即將過去,未來的路途還很長。
沈茜從班武那裡聽說,白安娜的父親從美國來了,人豪去見了他。當沈茜在宿舍裡�嗦這些事時,妙雲就在看書,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鋼筆,她的嘴唇緊緊地閉起。
採靈用力捶了幾下沈茜,把她推出宿舍。其他同學都不說話。
那幾天,宿舍裡,氣壓很低。
“採靈!妙雲!”沈茜風風火火地衝進宿舍,喊道,“邵齊和人豪打架了,就在昨天晚上,他們一個宿舍出去吃飯,在小飯館裡。是邵齊先出手,人豪竟然沒還手。班武和羅志彬竟然也沒去拉架,還說打得好,解氣!”
“那邵齊沒事吧!”採靈擔憂地問。
“沒事!”沈茜笑著說,“沒想到,邵齊也能打架!”
妙雲昏昏地走出醫院,沒有意識地走在已經有些寒冷的街頭,下過一場秋雨,天氣一天一天地轉涼了。
她的手裡握著一張化驗單,耳旁不時掀起醫生的話:你已經懷孕三個月,要注意營養,多休息,你的體質弱,不利於孩子的發育。
她已經沒有淚水,她要活下去,堅強地活下去。
空氣裡飄蕩出歌聲:我像落花隨著流水,隨著流水飄向人海,人海茫茫不知身在何處,總覺得缺少一份愛,我早也徘徊我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我早也等待晚也等待,心愛的人兒何方。
那是我的歌,她想,是我和他的歌。我是落花,願意隨著流水飄向天涯,我是流水,願意承載著落花穿越江河……
譚雋走出PUB門口,就望見她站立在冷瑟的街頭,霓虹燈反射出她寂寥、孤獨、無助的身影,她似乎迷路,在尋找,在尋找靠岸的港口。
妙雲感覺自己又一次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像那次在超市。他抱著她,帶她遠離寒冷與悲傷。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房間裡,似曾熟悉,乳白色的地毯、白色的窗簾,米色的書櫥、白色的書桌,一個男子坐在轉椅裡睡著了,手裡還抱著一本書。
睡眠中的他,沉穩、慵懶,襯衣釦子開了兩個,顯出少有的頹廢。是譚雋,妙雲第一次如此仔細地觀察他。忽然想,他真是一個帥氣的男人。
他醒了,身體一動,手裡的書掉在地毯上。妙雲看清了封面:《孕婦保健》。血色從她臉上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