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黑色的賓士車,不同的是車上除了陳明仁,副駕座上還多了個陌生的男人,陳很紳士的下車為她倆開車門,待她們上車後輕輕關上車門才回到駕座上,邊啟動車邊為她們介紹副駕座上的男人。
陌生男人是陳明仁的同事,職位是副經理,也姓陳,臺中人。陳明仁開玩笑說,在臺灣陳、林半邊天,你們要是走在大街上問路,隨便抓住一個人稱他陳先生或是林先生百分九十不會錯。依依和另一個陳姓男人附和的哈哈大笑,晨曦只是動了動嘴角,晨曦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昨晚依依的話她還沒有消化,如隔夜的積食壓在胃裡沉甸甸的。
一路上,陳明仁不斷說笑,間或與另一名陳姓男人用臺語做簡短交流,依依笑語嫣然滿心的歡喜,只有晨曦心事重重沉默著,偶爾回答一句依依的問話,直到車停下,棄車登船,晨曦的心情才略有放鬆。晨曦看到的是f城的母親河——閩江,江面很開闊比家鄉的邵水河要大得多,五月的天氣略有些熱,江風拂面格外的清爽,也吹走了晨曦心裡的沉鬱。
江面上往的的船隻有不少,江面也越見開闊幾乎看不到與陸地的邊界線了,陳明仁笑著說,今天讓你們倆丫頭見識下入海口。船老闆在旁邊應聲說再下去就是金剛腿了,過了金剛腿就是海。
f城的五月天就象孩兒面,剛才還是豔陽高照,不一會就烏雲如絮、狂風起浪濤驚了。船還沒開到老闆說的金剛腿,雨就如瓢潑般的下開了,風浪中小小的機帆船就象一張樹葉、一片破板,在浪尖右右的晃動,漂移,船倉裡積了不少水,船老闆緊張的坐在船舵處雙手把舵,努力的控制著方向,向岸邊駛。晨曦臉色發白的緊抓著船左舷,依依吐得一塌糊塗早沒了剛上船時的愉快,陳明仁寸步不離的守著依依,一手緊抱依依一手抓著船右舷。
晨曦突然想,要是船翻了怎麼辦?她突然害怕起來。正想著,這時間一個大浪打過來。船體向左側翻轉,眼看就要徹底的翻過去了,晨曦的半個身子已經掉在了水裡,只有手還抓著船舷邊的一根纜繩,依依突然掙開陳明仁的懷抱踉蹌的衝向晨曦,一把拉住晨曦的衣服,邊喊,快拉住她,她不會游泳。左側的浪再度打過來船向右側傾過,依依死不放手,陳明仁反應過來時,晨曦整個人已在船外漂浮,好容易二陳和依依把晨曦拉上船,晨曦的上衣已經被撕破,依依抱著晨曦放聲大哭,說以為晨曦會被浪衝走,以為會永遠的失去她。
晨曦蒼白著臉抱緊依依,咬著牙平靜了好一會才勉強止住上下打架的牙齒清晰的說:“我們要好好活,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還要照顧你啊。”晨曦在心裡有了決定,不管依依這二年經歷了些什麼,不管依依被多少人笑話,她一定要守護她,因為她們是朋友,彼此關愛真心相對的朋友。
第七章 鋒芒初現
一九九三年正值改革開放之初,f城做為對臺(臺灣)的戰略前沿陣地,在國家對於一線城市的宏觀調控下,於經濟發展上相對廣東要慢得多,因此本地人在經濟上並不富裕,城市建設在當時甚至還不如處於內地的三線城市長沙。當時的f城對於招商引資還是小心謹慎小規模的進行,僅將馬尾港開放為對外貿易的視窗,馬尾區在那時和廣東的深圳一樣屬於特區,進入馬尾是需要持特別通行證的。而陳明仁的工廠就在馬尾保稅開發區內,之所以等了三天才來接依依和晨曦,主要是為了給她們辦通行證,其次是安排住宿的地方和準備一應生活必需品。
和紫珊告別的那天,紫珊的眼神中有一絲惋惜,晨曦回給她一個抱歉的眼神牽著依依走出了德森公司的大門。晨曦在出海回來的當天晚上回復了紫珊,依依在哪她就去哪,因為依依是朋友也是姐妹。
陳明仁的工廠坐落在馬尾保稅開發區西南角,是一間有三條流水線的小型鞋業公司,屬於來料加工企業,專做外單,大部份生產原材料都是走貨櫃從臺灣進口,完成的成品也是在境外交貨,部分的小型裝置及配件會透過例如象德森這樣的代理商購賣,在中國境內交貨。
在馬尾有大大小小數百家這樣的製鞋臺企,為各種品牌的運動鞋商家生產著。這裡是世界知名品牌運動鞋nike、adidas、reebok、converse、puma的“出生地”,無數流水線工人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將一張張標著manufactured ;in ;china商標,世界上最貴的運動鞋製作完成,來換取他們保障低水平生活的廉價的薪水。
過了很久以後直到晨曦有一天成為臺灣百大企業排行版長天集團的大陸區負責人時,才弄明白m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