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住在王府。”
秦媛特地強調了自己的名字和“賜婚”二字,想讓寧煥臻明白她與景王的婚事時天下皆知,在內宗局有案可查的。
但寧煥臻卻絲毫也不在意秦媛的話,只道:“是嗎?”
秦媛抬頭望著寧煥臻,不解他這句“是嗎”的含義。
寧煥臻微微前傾,彎下身子平視著秦媛慢慢說道:“剛剛在殿外的那道聖旨是朕給你的第一份大禮,朕這裡還有第二份大禮,你看看朕是送好呢,還是不送好?”
說著,寧煥臻就從身側的案几上拿下一卷玉軸聖旨丟到了秦媛面前,笑道:“媛卿開啟看看。”
秦媛拿起聖旨,慢慢開啟,裡面內容不過寥寥數語,但卻將秦媛看出了一聲冷汗。
“臣不知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秦媛強壓著內心的憤恨,平靜的說道。
寧煥臻轉過身去,看著自己沒有下完的棋局,拿起一顆白字慢慢說道:“朕既然封了寧煥景為賢王,按我大寧的慣例,賢王可是很尊貴的榮稱,你想他現在這樣尊貴的身份,自然不能再讓一個罪臣之女做正妃了,朕連日物色,覺得鎮北候的么女,德容兼備,可堪賢王正妃之選。媛卿你覺得呢?”
說罷,就聽“啪”得一聲,寧煥臻手中的白子就重重的落在了棋盤之上。
秦媛聽完,也不等寧煥臻說,就自己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官服道:“陛下的這道聖旨是非發不可嗎?”
寧煥臻悠悠閒閒的在棋盤上拾起被圍死的黑子,勝券在握的說道:“這倒也不是,如果景王妃不是罪臣之後的秦媛,那朕也就不用多此一舉了。朕就發另一道聖旨,加封景王三千邑,只是這樣一來,景王便不適合在京城中待著了。他的封地原本就在南懷,朕看他還是去南懷享福吧。媛卿你看如何?”
秦媛閉目,立在原處不說隻言片語。
寧煥臻見她如此,就又說道:“朕這位皇弟,什麼都好,就是太執著。朕其實心裡也有些擔心,若是給他賜婚,依他的固執的脾氣未必肯答應……”
寧煥臻停頓片刻,語氣漸漸變冷的說道:“就算他是賢王,但抗旨依舊是不赦的大罪!”
“寧煥臻!”秦媛猛地回頭直直盯著寧煥臻的雙眼,雙手緊捏,指甲已然要掐進肉中。
她知道寧煥臻就是算準了景王會為了她而抗旨……
“怎麼?媛卿有話要說?”寧煥臻的語氣如風清淡,但眼光卻已然如刀刃般冷峻。
秦媛深深吸氣,鬆開雙手,垂首跪下道:“景王爺在兩年前已經休妻,現在並無王妃,只是嚴太妃五年大忌將近,景王未必有心情辦這樣的喜事,望陛下體諒。”
“呵!”寧煥臻冷冷一笑,“媛卿所言甚是,太妃算起來也是朕的庶母,朕豈有不體諒之理?”
“謝陛下。”秦媛又磕一頭。
這次寧煥臻親自上前扶起秦媛道:“快快請起,媛卿是我大寧的功臣,這次媛卿在南臨的作為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只是媛卿以後做事要多想想自己,若是這次媛卿能為自己請上一份萬民表,以功抵過,讓朕免了秦家的罪名,今日又何必如此呢?”
秦媛望定寧煥臻的那張含著笑意卻冷眼如霜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臣謹遵陛下教誨。”
寧煥臻斜嘴一笑,拍了拍秦媛的肩道:“朕想景皇弟他們也在西暖閣久等了,我們也該入席了,只是媛卿,有些話朕希望你能當著大臣們的面解釋清楚,畢竟此時茲事體大,有關宗室顏面。”
秦媛明白寧煥臻是要她當著大臣們的面說自己兩年前一被休不再是景王妃,秦媛心中就一股急熱上湧,她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卻不能不在乎景王的心,要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景王府撇清關係,無異於是在景王的心口上剜上一刀!
秦媛站定,正想邁步,這股急熱就帶著一股腥甜從胸口衝上來,秦媛一往前,便是一口熱血從喉中上湧,直直噴將了出來。
吐出這口血後,秦媛臉色微青,視線有些模糊,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兩步,就雙目一黑,直直往後倒去。
寧煥臻先是被秦媛吐出的鮮血驚了一驚,看秦媛往後要倒,便即刻上前扶住。心中倏然一片慌亂。
密報上那句“若是半年之內無法痊癒,便是藥石無靈,回天乏術……”的話,突然影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然後就閃過尚文殿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接著那些年的景象如走馬燈一般飛快的在寧煥臻的腦海中閃過:“棠梨花下的一抹輕笑,馬上英姿颯爽的一絲得意,整人之後的一點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