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往後跳了一大步,渾身警戒的看著李不侯。
李不侯很是滿意這樣的“相認”場景,就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焌兒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李不侯眼角上挑。拱手道:“焌丫頭,好久不見。”
焌兒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李不侯。小心一步步的挪到秦媛床邊道:“小姐,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秦媛便安撫道:“東君這一路去,必是風險萬分,你需保護他安全的要到糧草。有了糧草,我和這裡的百姓才有活路。”
“這……”焌兒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李不侯,正好就見到李不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連忙回頭看秦媛。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這幾天就跟著東君。聽他的安排吧。”秦媛說著掩袖打了個哈欠道,“你們出去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啟程,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小姐……”焌兒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李不侯卻是一派春風得意,從袖中拿出一把摺扇,一邊搖著一邊就出了門。
焌兒跟在李不侯身後,小聲嘀咕道:“大冷天的打扇子,腦子有病!”
李不侯便停了腳步,回頭看她一眼。焌兒身子就一僵。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秦媛睜眼低聲嘆道:“這回要為難焌兒了。”
李不侯對焌兒的那點心思,在江曲的時候秦媛就知道了。
當年秦媛隨秦中禾巡視江南,在江曲小住了兩個月。秦中禾中意李東君的天資,就臨時起意收了這個學生,這些都是旁話。
因為一次意外。焌兒救了李東君一命,但從此之後。焌兒的日子就沒有再安耽過。
李東君此人聰明絕頂,心也不壞。就是趣味太過惡劣。
“你不是喜歡焌兒嗎,為何要天天欺負她?”秦媛當時這樣問他。
李東君那時就有搖著破扇子裝斯文的惡習,他就笑眯眯的拍著手中的摺扇道:“我是喜歡她,但更喜歡欺負她。”
到了夜間,李不侯來辭行,秦媛給他備好公文以及給謝懷靖的書信之後,就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一路小心,還有別欺負焌兒了。”
李不侯只笑不答,拿了公文書信往衣襟中一揣,背對著秦媛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就大步走了。
三日之後,秦媛就收到六百里急遞,第一批糧草會從離德安較近的富庶之地安州送過來。
秦媛看了急遞,精神就好了許多,這個李東君毛病是多一些,但辦起事來卻一點也不含糊。
第五日,秦媛又收到隨李不侯同去的錄官的筆錄,看了筆錄中的內容,秦媛既驚又喜。這裡面有一部分是李不侯不知道怎麼讓那些地方官員交代出來的貪墨供詞,而供詞中上下牽扯……
有了這個,後面的路會更好走,也會更難走。因為這是把柄也是威脅,秦媛不禁擔心李不侯帶著焌兒和謝懷靖在這件事上會牽扯太深。
便忙寫了急遞連夜發出。
而德安這邊,因有後續糧草,又有秦媛坐鎮,形勢日益穩定。
秦媛又用當日在牢房中的那些漢子,由那個破臉的漢子帶領,讓他們去遊說周邊村鎮,並讓他們參與放糧,這樣慢慢這一帶就安定了不少。
原本事情有了這樣的進展,德安這一片也已經進入正軌,秦媛就應該去別的州做安排,但她的身子上的那些病症一直不好,讓她動不了身。
這也不是醫官不濟,是她自己沒有聽醫囑好好休息,只是這個時候,她恨不得自己能劈成兩半當兩個人用,哪裡有時間休息?
還好眼下有了李不侯,事情也算有些眉目了,或許這樣下去真的能順利完成皇命也不一定。
秦媛唸到此處心中就鬆了幾分,當晚一夜安睡,到了次日清晨才聽到外面蕭蕭索索的一陣雨聲。
秦媛起先也不在意,下了雨不能出去巡視,就安心的在官邸中看公文回執。但這場雨卻越下越大,只是不住。
到了第二日竟已是瓢潑之勢,秦媛心中就有些不安,眼下已是三月末,正是汛期。秦媛怕這場大雨會生出什麼變故,就連日召集了各縣河道衙門的監管官員問話,並讓人做好了抗水的準備。
這雨連下了十幾天。眼看水壩水勢越來越高,秦媛不得不多派人手守在各個壩口。以防萬一。
但秦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水不是從河裡來。而是從山上來。
三月二十八,夜。
坐在竹格月洞窗下的秦媛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從德安臨近的青州的第一個縣發生大面積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