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你我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也做了這一年多的掛名夫妻了。這套茶杯我也一併留給你吧。”
“你這是……”
“你方才不是說我要走嗎?你說我要走到哪裡去?”說完傅媛手中的杯蓋就“咯”的一聲蓋住了手中的茶碗。
“南臨的事我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林靖書也不再打啞謎,一手放下了還沒有開杯的茶碗。望著傅媛道,“這一趟不過就是三個月。”
傅媛張口又馬上閉上。笑了笑道:“看來這事真是已經定好了。”
林靖書一愣,看著傅媛那張看著和淡的臉,忽然道:“這趟南臨我陪你去吧。”
這次輪到傅媛愣了一愣,稍過了片刻,傅媛才擺了擺手道:“到了此刻就不用說這些了,你我都清楚,我們交情還沒到這個份上,更何況你家裡只有你一根獨苗,你就是真想去,也不能去。”
雖然傅媛沒有直接說蘭哥沒了,林家沒後的話,但林靖書的臉色還是一變。
“不過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說句心裡話吧,這兩天去請道旨休了我吧,至於理由,你就說蘭哥的事是我逼迫傅柔兒做的。我這一趟去,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會有個大罪名等著我,到時候就真的要汙了你林家宗祠裡的那塊牌匾了。”傅媛慢慢看向林靖書。
林靖書也望著傅媛,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你不用有疑慮。”傅媛臉上的笑像是一層淡淡的薄霧,只浮在臉上,卻到不了眼底,“我說了我們的交情還沒有到那個份上,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自己,你若念我一點好,就替我做一件事。”
“你說。”林靖書這次回答的很快。
似乎是覺得手冷,傅媛用手背燙著茶碗壁,慢慢的說道:“我這次如果能回來,你讓我見傅柔兒一面,如果不能,你就替我保她一世平安吧,你也不用問我為何,反正這樣也不會違揹你的本心。”
“好。”林靖書道,“還有別的嗎?”
“沒了。別的事託付給你就不應該了。”傅媛依然蒙著那層淡淡的笑,“別的事還是要託付給交情到了的人。若不是各自頭上頂了太多的“帽子”,其實你我也還算合得來,不過就是深交不來。”
林靖書望著傅媛的眼角漸漸浮起些笑意:“我一直想稱你一聲媛卿,今日媛卿有這番話,雖你我交情未到,但也算是交淺言深了。不過你說的讓我向皇上請旨休妻的事,我不能照辦。”
“喝茶吧。”傅媛嘆道,“這麼好的茶,涼了可惜了。”
二人就都低頭喝茶,然後就各自看書,林靖書不問傅媛房中的那一箱書,傅媛也不問林靖書為何不願意請旨休妻。
她今日這一番話,不過是和自己打了個賭。
她一直看不透林靖書的為人,但此次她賭的就是林靖書的為人。
今日沈從仕對她說的那句話,讓傅媛明白,林靖書或許是瞭解這件事的內幕的,而林家又是這樣的門第,頂著三代忠良的牌子,傅媛賭的就是林靖書的“忠”和“孝”二字。
南臨之行,如何兇險是不必說的,就說萬一傅媛僥倖安全回來,辦好了這件差事,那回朝之後,傅媛面對的只怕不是封賞,首先要面對的恐怕就是“女子亂政”這條罪名。她原也想過或者從一開始大臣們就會以這一條來反對寧煥臻讓她去辦南臨的事,但林靖書方才的說法已經很明顯的表明了這件事是已經定了下來的了。
事前算不了的帳,事後未必不算。
所以傅媛用休妻來試探林靖書,倘若她死在南臨那還好,若是她回來,這些罪名一扣到她頭上,那麼林家的門第上也就乾淨不到哪裡去了。
林靖書說不會休妻。
要麼是她此次必死在南臨,要麼就是寧煥臻有辦法止住那群大臣的嘴。
但對傅媛來說這兩樣,不管哪樣,都是“好事”。
要怎麼活下去是要她自己想辦法的事,但只要活著回來以後不用面對朝野的反對,那麼她傅媛原本想要涉政的想法,就可以藉此完成了。
二人一直看書看到晚膳時候,傅媛這邊也給林靖書準備下了飯菜,但二人才入席,那頭就有小廝來請林靖書,說是宮裡傳了口諭,讓林靖書即刻入宮。
傅媛便道:“還是快去吧,宮裡的差事,耽誤不得。”
林靖書也就起身,回去換衣入宮。
傅媛一人吃好了飯後,就在書房坐了坐,命雪英去將房中的書收拾擺到房裡的書櫃上去,又讓琴香將茗香院的總賬冊拿來。
傅媛坐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