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妙低垂了頭,默默的點頭,抓著靠墊的雙手,緩緩握緊。
對於雲瑄以陪伴母親為名宅在家裡的行為,陳子墨毫無辦法。既不能阻止她孝順母親的心意,又不能抽出太多的時間陪伴,他只好努力抓住一切機會曲線救國。
近日,一場以慈善為主題的宴會邀請了本市眾多科技新貴和實力大佬,當然,少不了主管的官員到場壓陣,陳子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這種應酬歷來是張秘書負責安排,大多數場合由他陪同陳子墨出席,如果是必須安排女伴的場合,會由秘書室的幾位美女輪流。
不過,這次的情況是顯然比較特殊,陳子墨早就交代下來不需要他的陪同,又特意提前預定了禮服,尺碼款式都是親自挑選,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以張秘書察言觀色的道行,無須多言,自然猜得到答案。
不過,雲瑄雖然不再追究此前雜誌上的‘美女門’事件,也接受了他的解釋,可並不代表她沒了脾氣。拒絕與他同住,甚至以母親需要靜養為由,謝絕他頻繁的上門探望,便是她表達不滿的方式之一,陳子墨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再怎麼不滿,也不能狠心剝奪父子見面的權利,何況小小墨已經習慣了父親的存在, 對那個充滿力量的懷抱生出了小小的眷戀,這讓雲瑄很無奈,卻讓陳子墨很得意。
坐在沙發上遠遠的看著父子倆無拘無束的玩鬧,雲瑄刻意板著的面孔慢慢的緩和下來,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一抹笑容。雲母穿戴齊整的從屋裡出來,看見女兒的表情,笑著要了搖頭,‘怎麼,還生氣呢?’
雲瑄扭頭,看見母親溫柔的笑臉,一時無言,抿了抿嘴角,‘媽……’雲母順了順女兒的長髮,柔聲道,‘傻丫頭,該給的教訓給了,就算了,何必揪著不放?難道你要像媽一樣,用別人的錯誤懲自己麼?’
這樣直白的剖析過去的經歷,對雲瑄的母親來說,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努力。同時,這也恰恰證明了雲母已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終於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這一點,足以讓照顧了母親十多年的雲瑄,激動莫名!
曾經軟弱無助的母親,終於可以拋開過往,重新面對自己的人生。雲瑄淚盈滿眶,無聲的淚水滑落,燦爛的笑容綻放,母女倆緊握在一起的手,微微顫抖。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放下對母親的牽掛。
溫柔的撫乾女兒臉上的淚水,雲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朝那邊笑鬧的一對父子努了努嘴,‘去吧,父母共同的存在,對小孩子來說是最幸福的記憶。’
雲瑄點頭,是啊,那的確是每個人心中最溫暖的時刻,可是,‘媽,你要出門?’雲母笑了笑,理了理耳邊的鬢髮,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看。順著母親的視線,雲瑄看到窗前那道茂盛的薔薇花叢外,影影綽綽的立著一個男人的身影,恍然的收回視線,臉上的笑容變得曖昧起來,‘媽,是那位顧叔叔吧?’
雲母在女兒面前不甚自然的點了點頭,笑容中帶著些年少的嬌羞。多年的神思恍惚,讓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傷憂思當中,對周遭的世界充耳不聞,竟然保持了同齡人難以維持的容貌和心境。女兒在生活的重壓之下過早成熟的同時,她這個做母親的反而更顯單純,待人接物的經驗依然停留在十幾年前的階段。
雲瑄見母親如此,笑容更深,‘媽,下次有機會介紹給我們認識?’雲母點頭,溫柔的一笑。正在此時,小小墨突然叫著‘外婆’飛奔而來,一頭撲到雲母的懷裡撒嬌,圓潤的腦門上密密的一層薄汗。
這對祖孫很是投緣,不過幾天,感情已經十分深厚,小小墨如今最愛的就是賴在外婆的懷裡 嘰嘰喳喳的嘮叨個沒完。原因很簡單,對小小墨來說,無論他說什麼,外婆都是一臉溫柔的笑容,不像媽媽偶爾會嚴厲的糾正他的發音,也不像爸爸,常常會跟他搶媽媽,而他人小個子小,當然搶不過……
陳子墨跟著走過來,看著兒子撒嬌耍賴,縱容的輕笑,在她的身邊坐下,把兒子從外婆的懷裡拎過來,交給雲瑄安撫。他也看見了守在窗外的男人,氣質溫和,與稍顯柔弱的岳母大人,恰是般配的一對,‘阿姨,這小子交給我們,您出門小心。’
‘嗯。’雲母在女兒女婿的目送下出門赴約,綽約的背影與多年前那個坐在輪椅中的身影有著天壤之別,雲瑄的眼裡再次蓄滿淚水,這次,她被攬進一個堅定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縈繞身旁,溢位的淚水被質地良好的衣料吸收,並沒有氾濫成災的機會。
許是氣氛太美好,連調皮的小小墨也老實的靠在她的懷裡,閃著黑亮的大眼,盯著母親美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