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事實。
巴克就純粹是在東歐習慣的西式生活,但這麼高檔的也是跟著老婆才接觸到,漫不經心的瞟著桌子角那兩部電話的神情在陳雷看來就是閒庭信步,好一陣,把魚子醬和三分熟的菲力牛排收拾了就開始輕抿甜酒,陳雷才低聲的用華語開口:“這就是你們……系統工作的常態?”周圍兩三張桌子都沒人,一直殷勤服侍倒酒分菜的侍應得了小費,躬身退遠了。
巴克笑著拿餐巾壓壓嘴:“是我們,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身份了,未來你和你的夥伴是得天天吃西餐,忘了自己國內的親友,但是每年有兩個月的假期,隱姓埋名的回國去說自己只是在外面打工……萬一受傷儘量躲著藏著找我而不是找組織上,死了沒人給你收屍的。”
陳雷看著精緻刀叉上鍍金的花紋,沉默了一下:“你來射擊場跟我們見面以後,組織上天天都安排了思想教育討論會,告誡我們要抵禦外界的各種誘惑侵擾……還要分辨什麼是對錯,要注意糾正關注你,你應該是不同系統出來的工作習慣。”說完還補充解釋:“但前提是要求我們儘量服從你的指揮安排,多學習這種不同的工作模式,並不是對你有什麼看法。”成天呆在軍營裡的人,大部分還是沒那麼複雜。
巴克不以為意:“對嘛,上面應該是寄予了厚望的,希望你們能成為第一支走出國門的承包商隊伍,我也許只是個領路人。”
陳雷把自己盤子裡最後一塊十成熟的丁骨牛排吃下去,好像完成一個任務似的:“今天……其實是我第一次直接擊斃對手,所以剛才看見你吃血水混雜的牛排還有點不舒服,你知道我一直都是面對靶子的,各種靶子,因為訓練和比賽任務重,幾次反恐任務都沒有參與,那些所謂練膽的行刑任務也對我沒什麼意義,我能感覺到那幾下純粹就是訓練出來的結果,根本來不及考慮,手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所以後來要再面對人體目標,我需要跨過這個坎兒。”
巴克熟悉:“想太多不是好事,西方部隊在這個心理關口上倒下的人更多,夢裡出現被擊斃的人,砍殺的傷口,這些心理徵兆都得自己調解。對,這應該就是我要給你們說的,現在一切都靠自己了,沒有指導員政委給你做思想工作,我也沒那麼多時間談心,和戰友之間的情誼太深厚也不是好事,免得你看見他們倒下時候心理波動,什麼都得靠自己化解。”
陳雷慢慢的點頭:“我會把我這些心得體會跟他們談談。”
巴克的確是很難得有時間給這些剛出國門的部下聊這個:“這是承包商和軍人最大的區別,以前你沒有機會,也沒有必要去想那麼多,一切按照命令列事,而現在你有大把的選擇,膽怯不太可能出現在你們身上,可也別想太多國際利益之類熱血沸騰的大事,就當成個熟練工作,上班啪啪啪開槍,下班收工回家……哎喲,不知道這回上面給多少錢哦,我這為了讓國際友人幫忙,可出了不少銀子,應該能報銷吧。”
陳雷慢吞吞的笑起來:“我們……身上的衣服也能報銷?不能就退了,我也不喜歡這麼穿。”刷卡的時候他看見,兩人五位數的總價用匯率一換算,愈發覺得身上衣服緊繃。
巴克就是想輕鬆點:“會跳舞不?有老婆沒?我們在普吉島那邊有很多漂亮女員工哦,要不要給你安排一個和世界選美冠軍貼身保鏢的工作?”
陳雷嘿嘿嘿的笑,但思維顯然還是停留在自己職業生涯的大轉變上:“那位……專家如果被抓過去會很慘?”
巴克搖搖頭:“看心態了,其實歐美國家也沒想象那麼如狼似虎,我指的是我們這個工作層面,其實國內現在抓住外國間諜什麼的也不會嚴刑拷打了,對不對?一般還是坐牢或者軟禁,等待審判關押吧。”
沒想到陳雷居然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在部隊。”
巴克就多說兩句:“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們自己掂量著適應,生活不應該只有戰鬥和國家組織,我們是職業承包商,職業僱傭兵,那就有下班的時候,注意分清這個界限,人一生就這麼些日子,總不能到老了回憶起來全都是槍林彈雨吧?”
陳雷還是一根筋:“我就喜歡槍,以前就怕退伍以後摸不到槍不知道幹嘛,本來已經聯絡了兩家特警大隊的,可看了看那訓練強度根本就提不起精神來。”
巴克想再用糖衣炮彈誘惑一下:“論開槍我不如你,但是作戰也不光是……”那部用了普通電話卡的國產手機震動起來,上面正是馬可波羅的電話號碼,之前巴克用這個聯絡的他,巴克拿起來,那邊義大利人還算沉穩:“快到迪拜的時候有查車,我們現在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