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個問題,再好的設計也是要工人一手一腳完成,而放眼全世界,這種無產階級工人跟包工頭乃至上面的設計方、施工方、出資方之間的複雜勞資關係,才是最考驗一個人是不是適合幹這個行當的。
無產階級那種骨子裡發自內心的狡黠跟淳樸混在一起,人多起鬨的腹黑跟怯懦膽小又貪財交織演繹,既能死心塌地的刷好每一面牆,也能偷工減料偷奸耍滑的搞砸天大個工程。
這才是程子魚給巴克的考驗。
而周山夫也在看。
難得遇見一個野戰急救經驗極為豐富的年輕人,唏噓投機的說了兩句,就給叫走,放眼這座城市,別說在醫學界或者軍界,就是黨政官員都不會這樣給他甩臉子,誰再狂妄,也對能救自己生死的醫生要客客氣氣,所以涵養極好的老人就跟著起身站在掀起的噴繪畫面邊,就看見了巴克那很不熟練的跟工人爭論。
只有一個感覺,心酸!
有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心酸。
這個跟自己當年差不多的小夥子,九死一生的回到社會中來,空有一身軍醫救死扶傷的本領,卻只能落到這步田地?
和讀書人那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心態差不多,搞醫學的人也認為醫生才是世界上最崇高的職業。
居然要落到跟一幫裝修工人討價還價,甚至不惜跳樓的悲慘境地。
幾乎古井不波的老人有些憤慨了,撇開周圍的人,大踏步越過地上的裝修廢料伸手拉了巴克就往外走:“走!你幹什麼裝修!你別忘了,你是個軍醫!最優秀的軍醫!跟我走,回到你最應該站的地方去!”
簡直有些恨鐵不成鋼!
可把他的徒孫們羨慕得眼睛都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