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黃舟挽趕緊拉住他,不能讓這人真的發怒。
“你們最好按他的吩咐做,快點兒!”
已經把斧子放下來的領頭大漢,居然真的揮揮手,讓人把水裡的陷阱撤了。
“大哥,你怎麼慫了,這可是我們第一單生意,我們第一單就黃了,這不吉利啊!”
“對啊,大哥,我們這還怎麼開張,兄弟們還等著劫了銀子吃飯。”
“我們不是水匪嗎?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兩個人?”
……
斧子大漢在池尋目光再次轉過來前,立刻大喝道:“還不快去辦,到底我是大哥,還是你是大哥?”
尼瑪,這兩個人不是凡人,他們看見有水匪,居然一點害怕都沒有,反而很不屑一顧。
身旁的這些莊稼漢沒眼力勁兒,並不代表著領頭大漢沒有,當年他可是當過兵,那後來的年輕公子身上有一種氣,這種氣,大漢在軍中一些將軍身上見到過。
不過即使是那些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將軍,他們身上的起,也沒有這個年輕公子身上的嚇人。
“得罪貴人,得罪貴人,我們這就讓開。”
他們一定是貴人,恭敬的賠罪很重要。
池尋哼了一聲,就又要回去船艙,黃舟挽攔住他。話卻是對那水匪問。
“你們剛剛說,是第一次做這生意,可是真的?”
對面的水匪有些臉紅脖子粗,可不就是第一次做這生意,結果剛一開門,就要把人送走,這可不是好兆頭。
“回貴人,咱們是第一次做,在家鄉活不下去了,我們走得動的跑了出來,走不動的能背的也背出來了,在不遠處租了個小村長,沒有路引,也不敢進城。”
“最開始還能打獵、挖野菜,眼看著就秋天了,我們沒有厚衣服,也沒有棉被,什麼都缺,有人陸陸續續病倒了,連藥都沒有,在這麼下去,我們就活不下去了,這才想著出來劫些銀子。”
“咱們不殺人,也不想傷人,就想活下去。”
水匪們說著居然還有人沒忍住哭了起來。
“我老孃還等著我給她找大夫。”
“就想吃飽肚子。”
“有錢了,我們就買白米飯吃。”
……
黃舟挽沒想到他們竟然過得這麼辛苦。
“都停船靠岸,讓這位公子給你們想想辦法。”
女扮男裝的女子,一個纖纖玉指,指向池尋。
那領頭大漢率先反應過來,大喜道:
“真的?那多謝貴人了!快停船,把手裡的東西都丟了,再嚇著貴人們了。”
“聽見沒有,快把手裡的東西丟進水裡,都扔水裡,別驚擾了貴人們。”
這大漢更是第一個就把斧子扔進水裡,那速度快得令黃舟挽咋舌。
他這是怕他們反悔。
大漢不管別的,已經一一搶過同伴手裡的武器往水裡扔。
“不用扔了,不然還要再買,你們也要砍柴。”
黃舟挽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就那麼信任他們?
那領頭大漢可是明白的很,他們這些小人物都很謹慎,出門在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直覺。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划船的公子,看見他們也是一點都不害怕,更是能夠當著他們的面,教他們怎麼打劫,領頭大漢一聽就知道這划船的公子,是懂謀略、懂兵法。
本來以為船上就一個人,等到船艙裡的公子出來,領頭大漢被他目光一掃,那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軍中。
當年,大將軍大戰前給軍士們鼓勁兒,大軍當中,大將軍不需要上戰場,在後方統御全域性,就是不上戰場的大將軍,給人的震懾最大。
後來的年輕公子就像是大將軍。
領頭大漢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公子看見他們眼睛裡劃過的不屑。
看他們的船,領頭的大漢忽然明白了,這船一看就是行走了好幾日的船,船身上分明還粘著三十里開外虎灣峽的水腥味兒。
這兩個精瘦的公子居然能從虎灣峽划船下來,那還想著什麼以少欺多,人家兩個人就能把他們一群人給收拾了。
“還不趕緊的,聽貴人的話,把東西都扔進船艙,我們靠岸。”
池尋皺著眉頭,他並不打算留在這裡,今日能留了這些人性命已經是足夠寬容。
黃舟挽牽住池尋的手,搖了搖:“幫幫他們。”
這是那一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