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舟挽上一次把暗衛推走,和黃文舉商量的恐怕就是小倌館的事。
很好,擺了一出迷霧陣。
他還真的以為黃舟挽要去告狀,沒想到這丫頭打著告狀的名頭,居然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本來當初這丫頭說她和小倌館沒什麼關係,他就不怎麼相信,這丫頭總是喜歡撒一些根本不用揭穿的謊話。
這一點,池尋每每想起,也是恨得厲害,他當然知道黃舟挽為什麼可以這麼有恃無恐。
“你想什麼呢?表情這麼古怪。”
黃舟挽捧著池尋的臉看的自信,這男人似乎在打什麼壞主意。
說不好就想著在算計她。
池尋回過神,對黃舟挽溫柔一笑:“沒什麼。”
她既然喜歡玩,就由著她,好歹她也知道把翠柳樓的事交託給黃文舉。
等到以後清算,他又可以逮著她的錯處,欺負她,何樂不為。
漸漸地,池尋發現他有的時候希望黃舟挽犯一些無關大雅的小錯誤,他可以藉機欺負她。
黃舟挽還是很懷疑:“你什麼時候染上走神的毛病了?”
“不對,我總感覺你在算計我。”
烏溜溜的大眼睛,等著池尋,真的很不對勁兒。
這人絕對有問題。
首先,特意把暗衛調來監視她,還和她哥哥關在一起說悄悄話。
一定是有哪裡被算計了。
池尋驚訝黃舟挽的敏感,不過事情還沒到說開了的時候。
“亂想什麼,你身上有什麼是值得我算計的。”
沒說錯啊,黃舟挽反思了一下,池尋是當朝秦王,權利、地位都有了,第一公子的名號也是名動天下。
這男人還是整個天下最有錢的人。
她完全相信,這男人絕對有錢打造一座金殿來住。
人傢什麼都有,實在是沒必要來算計她什麼。
黃舟挽這才放心,這就是光棍精神,反正她和他比起來,確實一窮二白。
可恨啊,好歹她也是令世人豔羨的明七公子,還頂著個京城首富的名頭。
即使富裕如江南,也有她不少產業,賺的銀子,讓燕地這麼偏僻的地方,都有守備將軍佩服。
結果還是不能和池尋相提並論。
“你等著,我也可以很有錢。”黃舟挽握著小拳頭,很有野心道:“以後,我一定比你有錢。”
池尋的抱負是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不論是為了父母的遺願,還是為了今後的打算,手底下人的跟隨,池尋都要坐上那把椅子。
而且,對於這個天下,他們見識的很清楚,只是圖有繁華的表象,內裡,老百姓的日子還是很慘。
有許多人辛辛苦苦一年勞作,還是不能讓全家人吃飽肚子,一年到頭還是隻能勉強有一件衣服穿。
萬一,遇見災荒,就不只是吃不飽肚子,而是在朝廷的救濟下來前,就已經餓死人。
每一年寒冬,總是會有人會凍死。
夏季一場大雨,就有可能吹垮家裡的房子。
農民吃不飽肚子,工匠造不起自家的房子,裁縫捨不得給自己做一身新衣服。
這都是黃舟挽和池尋在江南附近遊歷時,所經歷的真實感知。
江南富庶,如此富庶的地方,卻還是這般悽慘,不難想象,別處又會如何。
黃舟挽下令讓黃門因為遍訪天下民生,一道道密報像是雪片一樣飛回。
看了幾封密報,黃舟挽忽然不忍心再看下去。
薄薄一張紙,拿來萬斤重。
池尋拿來一封摺子,開啟,放在黃舟挽面前。
“這是天聖歷年來糧食的收成,以及賦稅收入,還有每年餓死的人數,以及死在寒冬的人。”
黃舟挽一行行看過去,無論是災年,還是豐年,每一年總是有人,有很多人餓死,死在寒冬的人,甚至是死在大年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有時一個家,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兒,沒有人敢生病,哪怕是一場風寒,就很有可能讓一家人垮了。
他們除了穿衣吃飯,不敢有額外的開支。
“這都是真的嗎?”
池尋撫平紙張:“我希望不是真的,這裡的記載距離真實情況只好不壞,有些死傷不能完全收錄。”
黃舟挽不忍的側過頭,她不想哭的:“阿尋,我們幫幫他們。”
沒有任何人知道,重新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