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站在高臺上,仍然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微笑,就像是一個真正慈愛的長者,在等著犯了錯的孩子認錯。
米飛的成績不怎麼樣,他一定要趁著科考前,把他的名聲給搞臭,米家到時候厭棄了這麼一個不能入仕的嫡子,就只能把歐陽家的外孫接回去。
要知道,米家可就是隻有兩個男丁。
當年不過是小孩子犯得錯,這麼多年也該翻篇了。
米飛有些茫然的面對著眾人的惡意,不知所措,他其實是有些嚇呆住了。
就像是多年前,他爹以為是他推了庶弟落水給他一巴掌那一次。
他就像是傻子一樣。
“別怕。”
孫一鳴等人看著米飛,目光鼓勵。
有些路,必須米飛自己走。
就是這一聲別怕,當年祖父去祠堂救他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別怕”。
他必須站出來,不然不止自己沒臉,就連和他結拜的這些兄弟們臉上也無光,還有他們的七弟,七弟是真心叫他哥哥。
不能讓他們失望。
“歐陽先生,米飛做了什麼,讓你覺得受了慢待?”
“我可是一直站得很穩,在聽您的訓導。”
米飛說著,從自己原先的位子上後退了一步,原先的位置上分明有兩個腳印,入了地面寸餘,那腳印很穩,若是站著還搞了別的把戲,自然是不會有那麼平穩的腳印。
歐陽張張嘴,想說你和周邊的人在說話,但是米飛身邊的人都是出身不凡。
王家那兩個兄弟兩個,他們家的御史令如果知道他膽敢冤枉自己孫子,弄不好會打上山來。
還有孫一鳴,孫老將軍脾氣很火爆,並且和楊山長關係不錯,楊山長對孫一鳴的印象不錯,完全是把他當做子侄。
還有就是那個何紹思,這人一直都是以書呆子著稱,無論多枯燥無聊的課程,這傢伙都能聽得津津有味。
這些人都不能拉出來當替罪的。
“米飛,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歐陽先生還會冤枉你!”
孫一鳴一雙冰冷的眸子掃向說話的人,那人不過就是一個三流世家的旁支,學業不怎麼樣,如今快要科考了,這就著急了,想要攀上歐陽的門路。
這人嚇得把脖子一縮,剛剛那麼多人為難米飛都沒事,孫一鳴他們幾個也沒有出來替米飛說話。
他才敢大著膽子找事,沒想到自己一開口,就被警告了。
“哈哈哈……,還挺熱鬧啊。”
一個身穿黑色勁衣的男子突兀的出現在歐陽先生身後。
這男子臉上還有一道疤,趁著他的整個人更加的陰鷙。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南山書院?”
歐陽先生驚得雙腿直顫,這黑衣男子手裡更是提了一把刀,刀已經出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男子身後又出現了一群黑衣人,他們蒙著臉出現。
“早就聽說南山書院藏龍臥虎,非富即貴,天生京城有頭有臉的子嗣都在這裡。”
“你……想……幹什麼?”
歐陽先生不想要發抖,但是控制不住。
“老東西,把點名冊交出來,你手裡應該有所有學生的畫像和名字。”
“你們不是天聖人!”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先生驚恐道。
那刀疤男子陰陰的笑了:“還是有幾分眼光,我確實不是。”
“天聖國土遼闊,有魚米之鄉的江南,還有數不清楚的礦產,有大海,有綠樹,還有漂亮的絲綢,有茶葉,有美酒,還有你們這些貴公子。”
“我聽說天聖的貴族最看重的就是子嗣的傳承,你們都是家族裡最看重的子嗣,所以才能進南山書院。”
“我也聽說,你們快要科考了,馬上就要離開了,這也是一個好地方,幹嘛要走,留下好了。”
人群譁然。
“你要殺了我們!”
“狂徒,你可知道我們都是誰,殺了我們,你們以為自己還能活?”
刀疤男子不屑的笑了:“你們以為我會活著。”
這男人現在連面都不遮擋了,看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書院的學子這會兒是真的怕了,如果這人怕死,他們還能威脅,但是他抱著必死的心來,真的就是沒辦法了。
刀疤臉不怕死,他們怕啊,活著多好。
看著底下的人絕望灰敗的臉色,刀疤臉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