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宇文奕的,原來前世的時候,救下自己的是宇文奕。
她一直以為在湖中救起自己的宇文赫,才會那般的喜歡宇文赫,卻忘了一直是這個哥哥在守著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宇文奕默默的陪著她。
手中的銅鈴彷彿要被捏碎一般,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哭了?”
“你醒了,我沒有哭。”錦兮不停的擦著眼淚,又是激動,又是開心,宇文奕被病痛折磨後的過後的有些微裂的薄唇再次開口:“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這丫頭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忽然就哭了?
說著宇文奕伸手要去抹錦兮臉上的淚水,錦兮卻猛地別開臉,有些不高興的開口:“除了你,沒人欺負我。”
看到宇文奕醒來,好似隔了一個世界那麼久,這一世,能讓她這般心疼難受的,除了宇文奕沒有別人,這男人居然還好意思問誰欺負她了?
“我這病成這樣,哪有力氣欺負你,真是將你慣壞了。”宇文奕懸在半空中的手捶了下來,他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夢裡他的毒解了,他可以毫無顧忌的保護錦兮,讓這丫頭在自己的羽翼下活著。
錦兮再次紅了眼睛,幾乎是低不可聞的聲音:“你居然一心求死,你說過會好好照顧我一世的,你怎麼能求死呢?”
再次想起楚墨的話,說宇文奕用內力封住自己的穴道,一心求死,錦兮還是覺得心疼的不行,她一直不肯放棄宇文奕,可是為什麼宇文奕要放棄自己?
“楚墨說我的毒不能解了,我護不了你一世,宇文恆他很好。”宇文奕的聲音依舊沙啞,轉過頭,不再看錦兮,面上卻也帶著些苦笑。
錦兮臉上瞬間泛起憤怒:“宇文奕,你孬種,楚墨那種庸醫的話,你也信麼?他醫不好你,我醫你。”
這些日子,她找了不少的醫書,也發一些邊城才有的奇特的解毒法子,她一直在研究,只是還未參透而已,要不了多少時日,她相信自己一定會解了宇文奕的毒。
守在外頭的楚墨,剛要進來,差點不穩跌了出去。
他三歲學醫,如今已經近二十年了,這天下不敢稱第一,但也絕非是庸醫,沒想到錦兮姑娘居然在公子面前這麼詆譭她,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呢。
“咳咳…”楚墨輕咳兩聲,一旁的赤影和冷言,見主子醒了,心中也放心許多。
錦兮轉過頭,看見楚墨,眉眼一彎:“楚墨快幫你家主子看看,他是不是沒事了?”見了宇文奕甦醒,一時情急,險些將這事兒給忘了。
“姑娘不說楚墨是庸醫麼?”楚墨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那還要他把什麼脈。
錦兮別了楚墨一眼,滿臉的不屑道:“算是半個庸醫吧,你醫不好宇文奕,不代表別人醫不好,你卻說他的毒無解,險些害了他的性命,不是庸醫是什麼?”
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裡擺譜,沒有醫德呢,眾人不由得失笑,楚先生是嘴一向厲害,今日怕是頭一次遇上對手吧。
“…”姑娘說的好有道理,楚墨竟然無言以對,“我是公子的幕僚,兼職大夫而已。”算不得庸醫了吧。
錦兮懶得再理楚墨,靜靜看著楚墨給宇文奕把脈,只見楚墨的臉上鬆了一口氣:“公子已無大礙,休息一陣便好了。”
錦兮的心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四九端著藥碗進來,錦兮立刻伸手接過,走置宇文奕床邊,一手扶著宇文奕起來,柔聲道:“來,把藥喝了。”
“我不喝。”宇文奕冷沉著臉,聲音不大,卻十分的堅定。
錦兮睜大眼睛看著宇文奕,心中氣憤:“你還要求死麼?”
“我不要你管,你早些回去吧,免得丞相府裡的人擔心。”宇文奕手裡的拳頭握緊,他絕不能心軟,畢竟,楚墨不是庸醫,他解不了的毒,這世上也不會有人能解。
錦兮不怒反笑,直言道:“好,真是好,你真的不想活了是麼?可以!從今日我守著你,你活一日,我活一日,我雲錦兮說到做到。”
宇文奕皺眉,就這麼怔怔的看著錦兮,錦兮也不顧許多,伸手拿著藥碗,稍帶些強硬給的宇文奕灌了藥。
重新扶著宇文奕躺下,錦兮將帶著銅鈴的麒麟掛墜兒放在宇文奕枕邊,看著床上的宇文奕,錦兮再次開口:“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溫庭筠的詩,那是在現代的時候,她最喜歡的一句詩,從沒想過,這一世,她會對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
沒有多餘的停留,錦兮轉身離開了,四九也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