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意的曲和詞裡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不囿於情愛,他開始試圖在自己的作品中傳達更多的意義了。
“心裡像是不痛快,又像是很痛快。”鍾幸輕聲說,“我不夠豁達。”
許醫生彆彆扭扭地側身抱著他,姿勢不舒服。
“不需要那麼豁達嘛。”他拍拍鍾幸的背,“你以前跟我說他的事情時,我還想去揍他一頓的,記得嗎?我今天也不太禮貌,但那又怎麼樣?”
他摸摸鐘幸的耳朵,想去親他,但親不到。
“人是有脾氣的,沒人要求你一定要禮貌得體。”他說,“而且他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就應該承擔後果。你如果不開心,就不開心到明天早上為止。明天上午我休假,我們去登山,好不好?”
鍾幸說好,扭頭吻了他。
第81章 你是我的運氣(正文完)(捉蟲)
鄧廷歌嘗試扔開柺杖走路的那段時間裡,話劇巡演引起了一輪新的討論熱潮。
話劇式微的現在,太過主旋律的題材更不受市場歡迎。大量的票都流入了企事業單位,被當做政。治任務下達。但隨著幾個城市演完,主要由年輕人和極有口碑的資深演員來擔綱演出的話劇收到了幾乎一邊倒的驚訝和讚揚。
重點不是說它謳歌了不畏犧牲的精神,而是劇本敢於暴露和直面戰爭之中的恐懼。三個劇本都從最普通計程車兵入手,他們的恐懼、不甘、害怕、懦弱和人性中不可避免的陰暗,被巨大災難全都引爆了出來。編劇和導演讓這些負面的情感展示在舞臺上,更神奇的是,它居然被允許演出。
“時代總是在進步的。”著名的評論家說,“之前反映十。年動。亂的電影《久遠》能順利播出,就是一個訊號。市場需要什麼,市場上就會出現什麼。一味塑造高大上形象的作品已經讓人厭倦了,平凡小人物身上的大無畏更符合觀眾的喜好。”
第一次開槍打死敵人的小戰士哭著喝粥,聞到戰友屍體被燒焦的氣味計程車兵擊打自己的胃部,思鄉的年輕人在信裡一遍遍地寫“媽媽我怕死,媽媽我想回家”……以前被看做懦弱而被人不齒的部分,在成熟的劇情烘托和表演中,都成為了災厄中的小小悲哀。
無論老少,大量的觀眾被這種小小的悲哀,和帶著自身的恐懼去面對更大恐懼的戰士打動了。
“更令人驚奇的是,年輕的演員們非常細膩完美地表演出了這種很難拿捏的度。”評論家的劇評滿天飛,“和快樂、悲傷這種情緒相比,生與死是很難演活的。極端的欣喜和極端的絕望都在考驗演員的功底,這些年輕人至少已經合格了。”
教出這些合格年輕人的顧問立刻被好奇的人們搜尋起來。
“鄧廷歌”的名字就這樣出現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太巧妙了!快誇常歡,快!”鍾幸說。
鄧廷歌立刻一通亂誇。常歡臉色如常,很鎮定地接受了他的讚美。
一直壓著鄧廷歌的名字不作為宣傳重點,這個宣傳策略是常歡建議的。她說服了這個專案的重要參與者:鄧廷歌的導師。白鬍子老頭也很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夠有一個漂亮的返場,於是欣然答應。
沒有新作品的鄧廷歌不可能一直靠著炒冷飯維持熱度。在他還不能正常參與拍攝活動的時候,這個話劇專案為他掙來了非常珍貴的曝光機會。
觀眾從年輕的話劇演員身上看到了一個成熟演員的身影。鄧廷歌像是一直隱藏在幕後的boss,此時才慢慢被推了出去,把自己展現在燈光之下。
在鄧廷歌無法接劇的時間裡,常歡一刻都沒有停下。她不斷地活動,爭取最大的機會和最好的時機,和幾個熟悉的媒體一起完成了這次足夠精彩的返場。
“場面不算特別大,對不起。”常歡說。
鄧廷歌抓著她的手,心裡很感激:“歡姐,你這樣說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才好了。這樣才最合我的心意,真的。我本來的重點就是演技,我是演技派的偶像啊,用這種方式回到他們的視線裡最合適不過。歡姐你墜棒了!”
“好好說話!”常歡笑了,“還偶像呢,臉皮厚不厚?”
說完之後她也承認鄧廷歌的話很有道理。
“你要好好給我提點一下胡慕啊。”常歡話鋒一轉,開始給自己正看顧著的新人找靠山,“演技方面他太需要人教了。”
“好好好。”鄧廷歌說,“我下一部電影不是和他一起拍麼?”
下一部電影的導演正是鍾幸。將近兩年的努力,鄧廷歌終於獲得了拍攝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