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高興地笑眯了眼,接過香水後說:“好啊,這種小忙我媽肯定很樂意幫的。”
曾珏良走後沒多久,黎承睿就累得睡著了。那天晚上他夢見林翊在離自己很遠的懸崖邊站著,呆呆地看著前方,黎承睿不知為何,覺得他周圍很危險,拼命朝他喊過來,可林翊充耳不聞,然後,就在他眼前,一個人衝過去把林翊一推,將他直接推了下去。
黎承睿嚇醒了過來,喘著氣,發現自己全身被冷汗溼透。他沒法繼續躺著了,趁著護士巡查沒開始,他自己忍著疼下床走動,慢慢來到病房窗邊,這是早晨,露水還凝結在枝頭,風有點大,吹得他的病服嘩啦作響。
他深呼吸了幾下,不斷告誡自己,那只是做夢,林翊沒事,他昨天還跑來,偷偷摸摸塞給自己一小桶燕窩粥,說是偷媽咪藏起來的燕窩煲的。他還笑那個傻孩子,親自給了他錢,吩咐他買更好的補上。
這麼甜美的境況,如果戛然而止,黎承睿覺得自己定然承受不住。
可林翊與那個曾傑中住那麼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曾傑中是不是嫌疑人,同樣不能確定曾傑中是不是對林翊有骯髒卑鄙的念頭,他怎麼能放心得下?
哪怕只有一分危險的可能,他也放心不下。
如果可能,真想把那個孩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藏好。
過了一會,他自己摸去盥洗室洗漱完畢後,又重新回病床上躺好,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醫生護士巡查的時候,不出片刻,他的醫生帶著幾位護士果然來了,例行檢查之後,醫生笑容滿面地說:“黎sir,你的恢復情況很好,過幾天就可以出院,然後來複診就行。”
“我想明天出院,可以嗎?”黎承睿問。
“這……”那個醫生遲疑了一下,“應該還是多住院兩天為好。”
“我工作很多。”黎承睿聲音溫和,但口氣卻不退讓,“這點傷,我心裡有數的。”
醫生磨不過他的態度,最後讓他再住一天,後天出院,黎承睿鬆了口氣,對接下來的服藥打針劑換繃帶等無比配合。等他們一走,黎承睿正要給重案組那邊打電話,忽然病房門被人一下扭開,他抬頭一看,卻見趙海臣帶著兩名助手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
“可以進來嗎?”趙海臣似笑非笑地問。
“趙大狀,你如果想進哪裡,還用得著詢問?”黎承睿歪在枕頭上看他們。
趙海臣哈哈笑說:“黎sir,你受了這次傷,看起來倒幽默了不少。”
“趙大狀也是一如既往地坦誠,”黎承睿微微一笑,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說,“請坐。”
“不用了,我等下十點還有個會,”趙海臣看著他說,“我這次來,是給黎sir送份大禮。”
他朝後支了支下巴,一個助手走上去,遞給黎承睿一個紙袋。
“我們莊先生聽說黎sir出了車禍,很擔憂,也很憤慨,莊先生是個講情義的人,他把你當朋友,現在有人動你,就是不給莊先生面子,所以莊先生吩咐人用了些警方用不了的辦法,查了一下這次的事。”
趙海臣故意停頓了一下,黎承睿卻知道這是律師慣用的伎倆,他反而好整以暇,慢吞吞地說:“那我謝謝莊先生了。”
“黎sir不看看紙袋裡的東西?”
“不是有趙大狀這樣好的解說嗎?”黎承睿哈哈低笑,“趙大狀平時諮詢費按小時算,我可付不起,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
趙海臣有些驚奇他如此淡定,不覺正色看了他倆眼,不再賣關子,點頭說:“好吧,我長話短說,莊先生手下的人發現,黎sir的車在出事前幾天,曾經拿去洗過一次,對不對?”
黎承睿點點頭。
趙海臣微微一笑:“然後第二天,你又給車子加了一次油,對嗎?”
黎承睿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了,他坐直了身子,問:“請直說。”
“洗車的人,和加油的人,都曾經坐過牢,也都因為表現良好提前減刑,莊先生查到的結果是,席一樺總督察有段時間曾愛心爆棚,被上級委派去監獄做過督導,他正好給這倆個人上過課。”
黎承睿這下無法沉默了,他粗聲粗氣說:“別開玩笑了,席一樺想殺我,有的是比這個更簡單快捷的方法。”
“沒錯,可席一樺是總督察,他為什麼要直接動手搞你而毀掉自己的前程呢?”趙海臣扶了扶眼睛,帶著一貫的嘲諷微笑問,“你不過是個小督察,不值得他大動干戈。”
“可他為什麼?”黎承睿盯著他,“趙大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