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地過去,黎裔風的臉色愈加蒼白,其實剛才被灌得已經七七八八,酒瓶裡的酒還在保持勻速地減少,可是蘇淺的心難受的像是煮了四川火鍋,說不清什麼滋味。
終於,她看不下去,在黎裔風沒有防備的時候,慍怒地將那一瓶酒自他手中奪過。
“不過是因為一個不想我知道的秘密嗎?這酒我喝行不行?”
黎裔風緩了緩,才伸手按住瓶口,有些著急:“別胡來,沒你什麼事兒!”
“黎裔風你聽著,我沒能力像你做的那樣事事擋在我身前,可是,也不想躲在你身後,我要和你並肩站在一起,一起面對一切。
”說完也不等黎裔風說話,一隻手捧著杯底,仰頭喝了下去,辛辣苦澀的液體流淌過咽喉,猶如火焰般,是燒灼一樣的劇痛,強烈的辛辣得差點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努力全部壓下去,幾乎是用盡自己全部自制力,機械地喝酒,五臟六腑彷彿全部燃燒起來,酒水一次一次向上翻湧,可是,她還是沒有停下。
大廳內一片壓抑的沉寂,黎裔風一手緊緊攥著輕薄的水晶杯。
他安靜的讓人膽懼,深邃的黑眼睛滿是陰狠的幽暗。
黑漆漆的眼底醞釀著從未有過的風暴,有力的手掌猛然緊收。
隨著玻璃打破清脆的聲音,水晶杯自他手中霎時碎裂。
嬌豔的紅葡萄酒跟著飛濺出,混著鮮紅的血液自他緊握的一手緩緩淌下。
蔣兆森彷彿也被蘇淺的舉動驚到了,臉上一時間掠過無數情緒。
時間彷彿瞬間停住,而剩下的酒也終於見底,在蘇淺幾乎撐不下去的那一刻,黎裔風終於替她拿下酒杯,而後湊上唇,將她口中殘留的酒液喝進自己嘴裡,然後幾乎將她口腔裡殘留的酒液舔舐的一乾二淨,才輕輕放開她。
略帶迷離的眸光,遲緩地轉到那張英俊到傾國傾城的臉龐上,不見往日的溫潤儒雅,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和自責。
他英俊的臉在視線中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蘇淺不真切地伸手,在觸到那片溫熱時,才安心地露出安心的笑容。
看到他清雋眉間的褶皺,她愣愣地探出手指,輕柔地撫上他的眉間,想為他撫平那些摺痕,卻是徒勞。
黎裔風已經眯起深暗的眼眸,緊抿著涼薄的雙唇。
壓低的嗓音越加危險,沉聲陰鬱道“你滿意了?”
蔣兆森迷樣的雙眼注視著蘇淺,他如嘆息般的聲音滿是憐惜道“小姑娘還真嚇我一跳,平常看著挺柔弱的,想不到還有這血性,黎裔風,你還真的沒有娶錯老婆。
”
黎裔風沉默不語,直到手上鮮熱的血液染紅了淺黃色的桌布,他仍舊垂首不語。
難道他不疼麼,或者心裡更痛。
就像她感覺不到胃裡灼燙的傷痛一樣。
就算他是男人又怎樣?再倔強堅強的人也是需要溫暖關懷的。
不知不覺間蘇淺的一隻小手安撫上黎裔風的後頸,卻被他打橫抱起,邁步朝門口走去。
“就這麼走了?”身後,傳來蔣兆森輕佻的話語,意味深長道“黎中尉,你,這就不對了……”
黎裔風身體已經壓抑到冰點,同樣深奧回對道“現在,已經沒什麼還對——”
第一百一十五章 酒醉(1)
黎裔風努力壓抑著怒氣,Vodka的後勁十足,從車中下來到別墅的幾步雖然短暫,但被夜風襲腦的蘇淺還是感到胃中一陣翻江倒海的折騰,在黎裔風走進臥室,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忽地睜開了水眸,愣愣地盯著正俯身低頭調整自己位置的黎裔風:“我要吐,嘔……”
她抓著黎裔風的襯衫猛地坐了起來,一陣搜腸刮肚的嘔吐聲響起,全吐在了黎裔風的身上。
黎裔風倒是鎮靜自如,面對被吐了一身的汙物完全視若無睹,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低聲問了一句:“還要吐嗎?”
蘇淺茫然地看著自己所做的“好事”,酒醉的思維中似有什麼東西清明的一閃,又歸於混沌。
她歪著頭,很困惑地望著那個有著好聽聲線的俊美男人,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裔風,我又做錯事了嗎?”
她好像看到那個弧線優美到讓人閃神的雙唇輕微地盪開一個弧度,有個熟悉而動聽的聲音在她的臉前盤旋,像一隻高飛的春燕,撞進她的心扉,讓她的心也跟著舞動起來。
“你說呢?”他提起一片乾淨的衣角,擦了擦她唇邊的汙跡,淡聲問道。
蘇淺眨了眨眼,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