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委屈。
那會兒,我哥還沒發飆。他沉默不語地走到毛毛身邊,很親和地拍拍毛毛的肩頭,誰也沒說話。
那會兒,毛毛也還沒流淚。他搬院子裡的亂石頭,一塊,二塊……丟到水塘裡,咕咕作響,不理會他媽的勸阻,甚至丟開他媽的手,他媽一會兒叫毛毛別這樣,一會兒又解釋毛毛身體不好,一會兒又說自己沒做好讓毛毛受苦了,一會兒催促我們水果洗好了,吃啊吃,說著說著就哭出聲來了。
聽了這話,我哥很衝動地走到搬石頭的毛毛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毛毛!停了!夠了!還讓你媽不好受嗎?你像個當兒子的嗎?你爸走了,你們不也要活嗎?你發這幹火給誰看,有啥用?”
毛毛把石頭重重地砸入水塘,撲過來的水花打溼了所有的人。我哥反手就一拳,兩人打得厲害,憋足了勁似的,都出了血。
“別管我!你不是一直懷疑我爸是我殺的嗎?所有人都認為我跟我爸有仇,他打我,罵我,趕我,不理我,所以我就有足夠的理由讓他見閻王,可是,沒有真相,沒有事實!還要我解釋多少次,我就是吐血出來寫的也是——我不知道!你們跟那些條子骨子裡想的都一樣!”
到後來,我哥被肚皮和西瓜頭一個箍著脖子,一個拽著手,拉到院裡,和瘋狂的毛毛分開了,毛毛一個人亂舞著拳頭在水塘邊狂吼。
等慢慢安靜下來後,毛毛的媽問我哥:“陳軍,你也認為是毛毛殺的?”非常不解的樣子。
“阿姨,沒有,我只是關心這事,特意來問問,傳言太多,對毛毛不好。”
我哥剛說完,毛毛從椅子上猛地站起來,指著我們說:
“說什麼朋友?我永遠是你們的陪襯,要我我就來,不要我我就走,你們離開縣城時,有誰有過一絲留戀,哪個不是像逃難似的嚮往著早些飛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