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遊戲一家玩了好幾局了,葛朗臺太太和歐也妮的運氣不錯,她們已經贏了幾十個銅板了,不過這也難怪,因為一桌子人裡就她們兩個人是認著玩的,其他人的心思都不在遊戲上面。克羅旭先生的侄子和德。格拉桑的兒子不停的對歐也妮說著奉承話,新來的三位小姐則嘰嘰喳喳的打聽著楊逸所有的是事情,只是相比較歐也妮有問必答的好耐心,楊逸卻顯得不那麼友善,往往三位小姐說上十句話,他也不一定能夠回應一句,這讓三位小姐覺得自己有些被怠慢了,可是當她們一想到葛朗臺先生的財產,她們臉上又掛上了自認為甜美的微笑。
楊逸留下來玩遊戲純粹是為了給葛朗臺先生長臉,能玩上半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因此在葛朗臺太太中了十六個銅子的彩後,楊逸丟了手裡的牌準備離開。然而就在他站起來的時候,大門上的鐵釘被重重的敲打了一下,讓各個沉浸於自己想法的人都嚇了一跳。
拿儂坐在窗邊紡著線,她聽到聲音就伸長了脖子往油膩的窗玻璃外看了看,然後她驚叫了一聲:“哦,老爺,外面是一位穿著體面的少爺,他還帶了一個驛站的腳伕來,揹著兩口大箱子,手裡也拎著兩個大皮包。”
“什麼,一個少爺?他來這裡幹什麼,找我們嗎?”葛朗臺先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往往在他做生意有可能會遇到虧本的時候才會出現,他緊張的走到窗戶邊上,湊到玻璃邊上看了看,“我想他一定是巴黎來的,看那油頭粉面的樣子。”
“他長的可真好看,老爺。”拿儂說道。
“難道你的少爺不好看嗎,他不夠你看的嗎?”葛朗臺先生說道,“快去開門!”
門口傳來了粗魯的重重的敲門聲,堂屋裡的客人們全都好奇的議論了起來,他們全都盯著門口的位置,直到葛朗臺先生帶著一個穿著最時髦衣服的漂亮年輕人走了進來。
“……你父親讓你來的,他說了些什麼嗎?他為什麼要你過來?”葛朗臺先生對著走進來姿勢猶如一隻高傲孔雀的青年說道,這是他的侄子夏爾。葛朗臺,他完美沒想想到過這個侄子回來看他,畢竟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我不知道,他只給了我這封信。”陌生的年輕人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葛朗臺先生,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的迷茫,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讓他過來,而且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伯父會住在漂亮的大房子裡面,過著悠閒的田園生活,結果到這來之後他發現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樣,這裡就像是一幫邪惡巫師待得骯髒洞窟,他只待了不到五分鐘就已經受不了了。
葛朗臺先生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他急忙走到黃銅鏡子那邊,拆開那封信讀了起來,信裡的內容馬上就讓他的預感成真了,他的弟弟自殺了,現在要求他來照顧他這個從未謀面的侄子,讓他幫忙把這個看起來就是花花公子的青年送到印度去。葛朗臺心裡冷笑著,他想著他的弟弟說得倒是好聽,只要照顧他的兒子,難道那些債權人不會找到他這個哥哥嗎,到頭來還不是要他負責他的債務。
葛朗臺先生拿著那封信,讀了一遍又一遍,他心裡湧起一股股的憤怒和痛苦,卻還要在客人們面前表現的和往常一樣平靜,這讓他身體細微的顫抖著。
葛朗臺太太和歐也妮還有那些客人們都沒有發現葛朗臺先生的不正常,他們都被新來的青年給吸引住了,歐也妮和三位小姐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相比於楊逸那種內斂沉悶的氣質,顯然醒來的這位肆意釋放著自身魅力的年輕先生更吸引她們的心神。
“爸爸,你要喝杯茶嗎,我建議您等會再思考信上的內容。”楊逸倒了一杯茶走到葛朗臺先生面前說道。
“是的是的,我等會兒得好好想想,現在干擾太多了。”葛朗臺先生點頭說道,他把整杯茶都喝了,然後小心的疊好了那封信,把它妥帖的塞到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另一邊夏爾坐到原本房間中的一堆人中間,大方的接受著他們的目光,他表示自己這幾天的旅程實在是辛苦,歐也妮便殷勤的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喝了茶休息一下,並詢問他是否吃了晚飯。
她這樣熱情的表現馬上就讓夏爾意識到了他這位初次見面的堂姐已經被他給迷住了,於是他帶著一點得意的心情開始和歐也妮攀談了起來,他遣詞造句裡多帶著一些迷惑女士的模糊語言,這本來是社交圈裡慣常用的交際話語,大家都不會放在心上,他卻不知道他的堂姐從未參加過舞會,也完全不懂這些,更不知道他這些若有似無挑撥的話已經讓歐也妮對他一見鍾情無法自拔了。
葛朗臺先生喝完茶沒多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