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激靈。
祁妖顏瞪大紅腫的雙眼,驚愕的看著那正開著車,面容冰冷目視前方的人。
她此時此刻算完全明白了,她做的那些小伎倆,他都清楚。也許開始不清楚,但是咖啡店那次以後,他便開始清楚了。
有了這個意識後,她的心底裡瞬時蔓延起一絲驚恐。這逐漸升騰起來的驚恐讓她身體不自覺的打著寒戰,若不是她剋制的咬著嘴唇,她想她的牙齒都會咯咯打顫。
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麼這樣,為什麼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裝作不知?可是答案她早就猜中了,不是麼?
他這樣的人,天生孤獨。生活上,他因缺少知己而孤獨;競爭上,他因缺少對手而孤獨。
前世她的出現,雖不夠資格做他的對手,但是卻在他平靜的商場生涯激起那一絲波瀾。所以,他給她足夠的成長時間和空間,為得只是讓揮手即贏的商戰可也多一絲成就之感。
今生她的出現,雖然不是他的知己,但是卻可以讓他乏味而枯燥的生活多了一絲生氣。所以,他縱容旁觀她的自導自演,為的只是讓她成為他打發無聊生活的一個玩具,或是專為他表演的猴子。
祁妖顏心底蔓延出的恐懼此時已經逐漸轉成了憤恨和不甘。但是當她認真的看清他那張僅有15歲的臉,又想到自己已經有20歲的靈魂,瞬時她卸掉了心裡所有的力氣。
她頹然的躺靠在椅背上,閉眼深呼吸著。罷了,罷了,他又不是她最恨的人,何必此時和他較勁呢?等處理掉那些人,在考慮他吧。
現在他想看她表演,那就代表他還在縱容她,那麼以後她算計他也不用小心翼翼了,大可明目張膽。她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能有多忍,能有多縱容她。她想到能看到他忍忍不發的樣子,之前因為知道被他當成猴子耍的不甘也突然減淡的不少。
祁冥用餘光觀察著那臉上表情千變萬化的小人兒,嘴角微微上揚。
……
到了祁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祁冥是抱著祁妖顏下車,走進大廳的。
若是之前他有這樣的舉動,她可能會詫異,但是想明白後的她,卻欣然的接受了。她趴在他懷裡,一副委屈的撒嬌狀。
此時的祁老爺子已經休息了,而祁昱程卻依舊在客廳裡等待著兩個孩子的歸來。
整整一個晚上,祁昱程都有些心神不寧。當看見兒子抱著小丫頭走近客廳時候,他心更是揪緊了。自己的兒子他自己清楚,若不是出了事,他是不會抱著小丫頭的。
他快速走上前想接過小丫頭,問個究竟。而兒子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先給小丫頭送回房間。
祁妖顏在祁冥送回房間後,便洗了個澡,然後睡下了。至於祁冥怎麼和養父解釋,用不到她操心。她此時最重要的養好精神,等待著明天接受安以諾和安啟文道歉。想想那場面,她全身心都舒爽。
……
祁冥在將祁妖顏送回房間後,就下樓將宴會發生的事情不夾帶絲毫個人情緒,用完全旁觀者的視角和態度將表面他看到的陳述給自己的爸爸祁昱程聽。
對於祁昱程,祁冥心裡有著解不開的疙瘩。他不願意多和他說話,所以陳述完畢後,不顧爸爸的反應,就轉身上了樓。
洗過澡的祁冥穿著睡袍躺著床上,絲毫沒有睏意的他卻突然想起,宴會上小鼻涕蟲看見方子銘時候的反常反應。他眉頭緊鎖,鳳眸中帶著疑惑的神情。
……
祁妖顏房間。
因為惡夢驚得一身冷汗的祁妖顏從坐在床上,拿著鬧鐘看了看時間:23:17。她放回鬧鐘,用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下床,再次走進浴室。
洗掉冷汗,吹乾頭髮後,她又看了看時間,23:39。她苦笑了一下,放回鬧鐘,重新躺著床上。
可是再次上床的她卻如何都不敢閉眼,因為一閉眼,那前世的悲慘情景就會再次上演。她自己的死,媽媽的死,外公的死……一幕幕,比電影更清晰的真實感讓她不能呼吸。
無邊的睏意一次次的襲來,她卻不得不強迫自己睜著眼。雖然頭痛欲裂,但為了驅趕睏意,她卻用力拍打著自己的額頭。
翻來覆去,她不知道抗爭了多久。她再次從床上起身,開啟燈,找來雜誌翻看。可是不知道是因為睏意還是因為其他,更驚悚的情況出現了:那些雜誌上的平面模特赫然變成了那些仇人猙獰的嘴臉。
“啊——”祁妖顏大叫一聲扔掉雜誌,然後抱著頭捲曲在床上。
片刻後,她長呼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