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這七人行走得並不快,但轉眼間就已來到擂臺之下。從廣場西南入口到中間的山河擂臺,少說也有數十丈的距離,但這七人緩步而至,卻似風送雲行、月動影移般輕描淡寫得不著絲毫痕跡。
待這幾人到得跟前,項飛雲已看清,跟在黃衣老者身後的其餘六人,正是昨rì小劍橋畔,追擊異域高手一去無回的玄禮湯衛和伯麟雲塵諸前輩。但雖然看見,他這時卻又似對這六人視而不見。只因自打見到這領頭的黃衣老人,他的目光及整個心神,就已全部被其所吸引。
這老者的神情風致,總體說來和雲塵前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兩人都是一般的恬淡沖和。只不過雲塵前輩的這種xìng情僅只體現於自身,而黃衣老者的風致卻浩浩混融於天地。彷彿已與這整個自然界中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樹融為一體。而隨著他的出現,此際在項飛雲眼中看來,似乎這天地間的風都只為他一人獨清,雲只為他一人獨柔,山山水水云云月月,已盡化於他的每一下舉手投足之間。看到了這個人,項飛雲心中首先生出的一個詞是:“化境”。然後這個詞就又凝成了一個字:“道”。
此時的項飛雲自然還不能解釋這天地間的“道”究為何物,但卻有種強烈之極的感覺,那就是眼前的這位老人就已經是“道”,或者說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諸人中最接近於“道”的存在。
而就在他這樣想著看著的時候,伯騫沈括等早已下臺迎上了這七人;就在他這樣看著想著的時候,這黃衣老者和身後六人已在伯沈等人的引領下齊齊登上臺來。可是項飛雲卻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何失禮,而心中更隱隱覺得,這黃衣老者對自己並無絲毫怪責之意。突然地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句話,於是便竭力張開嘴來。可是口雖然張開了,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卻見那黃衣老者這時已自伯騫沈括等人的環擁下脫身向自己走來。待來到自己跟前,先行微微一笑,接著隨和地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飛雲若能輕易說出,那便不是‘道’了。”
項飛雲立受啟發,道:“雲之在天,何映於心?水落石出,本皆自然。花木chūn風,不枯不榮。大千三界,無喜無悲。”
那老者聞言,哈哈大笑:“不錯不錯,若無當真受了一個好徒弟。只是以我觀之,飛雲你xìng情之中,於道而言,更近於佛,他rì境界,已非伯仁所能料及。”
這時韓君山走上前來,拱手施禮道:“晚輩韓君山,見過伯谷主。”
伯仁微看他一眼,道:“恭喜八臂神龍修習‘換rì真訣’有成,武道再得突破。只不過咱們習武之人,倘若於俗世牽絆太多,終究難窺無極之境,這一節還望閣下能夠明白。”
韓君山見伯仁親自到來,特意上前拜見,言語間態度雖甚恭謹,但終究難掩對自身武技有成的一份自得之情。豈知相見之下,伯仁非但一眼便瞧破自己rì前進境,更且指出自己身心負累太多,rì後必將成為修行上一大羈絆。不禁心頭一驚,滿腔傲氣,頓時便消了一大半。
就在這時,只見那醉千鍾韓放手提著酒葫蘆搖搖晃晃走過來道:“小人醉千鍾,鄉野間籍籍無名之輩,龍神谷高人既然大駕惠臨,那是再好沒有。此間正有一樁天大糾紛要請諸位前輩予以排解,還望前輩等秉公而斷,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他話方說完,衛放鶴已嘻嘻哈哈湊了過來,高聲道:“這個好說,無論它是什麼樣大的糾紛,既然給我們趕上了,就無有排解不了之理。”說到這裡,聲音突然轉低,“只不過我瞧朋友倒是有趣得很,不如咱們先玩上一玩如何?”
醉千鍾白眼一翻,瞪眼道:“不知這位前輩要和在下怎樣玩法?”
那衛放鶴卻似有難言之隱,縮頭縮腦地左右看了看,不得已再次壓低聲音湊向他耳畔道:“哈,說到這天底下最好玩的東西,那自然是擲篩子賭錢了。唔,不瞞你說,我老人家最近學到了一個了不得擲篩秘技,不知朋友是否有興趣跟我賭上一把?”
誰知這醉千鍾聽後立刻大頭一搖,衝口而出道:“沒有興趣,在下現在正有大事要辦,怎會來和你賭錢?”說完“咕咚”灌下一口酒,還不忘“呃”地打一酒嗝。
他這一下酒嗝打過,忽覺手上一輕,再看時只見自己的酒葫蘆卻已到了另一個禿頂老者手裡。非但酒葫蘆已到了人家手裡,葫蘆中的美酒更是長鯨入海般直入那人口中。
韓放大怒,伸手便去搶奪。豈知手到跟前,眼見得已將抓住葫蘆,也不見那人有任何動作,自己卻終究還是差了少許,抓了個空。耳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