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紅毛狗很是奇特,本宮記得上次見到的時候還是在七夕乞巧節上呢。”
玉珏低頭不語。
皇后吃癟,知道皇上素來疼惜這個九弟,甚至連皇位都要拱手相讓,心中更氣,笑意冷了幾分:“怎麼不見弟妹?早時聽靖王府回信說要準備王妃喜愛的吃食,可是這會怎麼又不見人了?”
皇后有意看了皇上一眼,話中意思不言而喻,皇上口諭要帶王妃進宮卻只玉珏獨自一人,豈不是有違聖命?而且,一開始還說讓準備吃的,現在準備好了人沒來,這不是欺君嗎?
皇上本來也覺得玉珏好笑,說帶人進宮的結果帶了個狗,也就只有他能幹的出來。但現在不是笑的時候,玉珏已經駁了皇后一次面子不好再駁第二次,可他也清楚玉珏的脾氣,便隱著笑附和道:“皇后說的是,王妃呢?”
玉珏本來不打算回覆皇后的,但皇兄不同,這才勉強抬起頭來,看著皇上手裡的酒杯皺了皺眉,向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使了個眼色才反問道:“豬尾巴呢?”
德公公跟在皇帝身邊伺候了二十多年,自是盡忠職守的,又得了玉珏的令,老臉堆笑接過了皇帝的酒杯,連同酒壺一起撤了下去:“還是九王爺心疼皇上,知道皇上身體不好不宜飲酒。”
皇后面色暗了暗,淡淡掃了一眼默然坐著飲酒的玉延汐,這是說他們身為皇帝的皇后皇子卻不關心皇帝嗎?
皇上戀戀不捨地看著只喝了一杯的酒,哼道:“昨日你大婚也沒能讓朕好好喝一杯,今日補上也不行嗎!”
玉珏低頭不語似沒有聽到,皇后趕在皇上開口前將話題扯了回來:“皇上您忘了?太醫囑咐了您一天只能喝一杯的。對了剛剛九弟問了那個菜,因為這東西一般人都不吃的,所以晚了些。也不知道弟妹怎麼了,居然愛吃那些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皇后笑的肆意,只有像月初晴這樣上不得檯面的人才會喜歡那種東西,有個這樣的王妃給他拖後腿,還怕他以後跟自己的汐兒爭皇位嗎?
蘇芮格聞言,一雙小爪子立即警惕起來,銳利的指甲繃緊,勾得玉珏的手心都有些疼了。
玉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小爪子,對她粲然一笑,再抬頭時已然面若冰霜:“上不得檯面?皇后的意思是這是汙穢下賤之物?”
皇后眼睛眯了一下,未肯定也未否定。
“大皇子也是如此認為嗎?”
玉延汐飲酒的動作未停,本以為今日過來能見到月初晴的,但是沒想到玉珏竟然沒帶她進宮不免心情鬱悶,聽到玉珏問自己,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只要是月初晴喜歡的,就是好的。”
“放肆,還不改口!”皇上一拍桌子,虎目瞪向玉延汐,知子莫若父,他不是不知道玉延汐對月初晴的情誼,但這畢竟是先帝親自指定的兒媳婦,誰也不能更改。
玉延汐眸色暗了一下繼續低頭飲酒,看的帝后二人心裡直嘆兒子不爭氣。
玉珏並未對玉延汐直呼其妻閨名有何不滿,而是繼續方才的話題,問道:“敢問皇后娘娘,民以何為天?”
“民自然以食為天。”皇后不知玉珏突然問這個幹什麼,嘴角笑意有些輕蔑。
“既然如此,只要是可食之物又有何尊貴低賤之分!大雍建朝已逾百年,若不是初時百姓們以手中僅有穀物吃食養活自己養活軍隊,又何來如今大雍的繁榮之勢?若以尊卑分辨食物,將低賤之物剔除,只餘所謂的尊貴之物,可否?豈不正如人一般,大雍王朝並非無窮苦之人,難道要為了表面的繁榮而將那些貧窮之人殺死或者趕出王朝嗎?”
玉珏所言句句在理字字珠璣,聽得皇后面紅耳赤,羞愧不已。皇上睨了皇后一眼,心中嘆息皇后何時變得如此短見了。
玉珏言罷只餘光看向玉延汐,見他持杯的手頓住停了好久,暗暗點頭,為君者莫不以民為重,玉延汐能聽進去說明他也是個不錯的君王。
皇帝又何嘗不知玉珏的用心,時刻提醒教導玉延汐,只是先帝遺命不是他說改就能改的。
幾人各懷心思時,宮婢已經端了一隻玉盤上來,裡面赫然躺著六條暗紅色冒著香氣的豬尾巴,蘇芮格眼睛都看直了,激動地在玉珏懷裡亂蹦亂跳,若不是玉珏狠狠按住早就撲到宮婢懷中搶食吃了。
“中午已經吃了一根,現在只准你吃一根。”
玉珏也不用筷子,拇指食指捏起一根豬尾巴遞到絨球口中,蘇芮格啊嗚一聲接過來小眼睛四處瞄著找地方。玉珏唇角揚了一下,將桌上食盤撤掉一半,為她騰出一大半地方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