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地偏過頭去瞧蘇陌葉,見陌少手枕著頭,依然十分沉默,沉默得很有氣度。不禁在心中唏噓,將一個情場浪子傷到這步田地,兩百多年過去了,這個浪子依然這麼傷,阿蘭若是個人才。
瞧著頹然落寞一言不發的陌少,鳳九不大忍心,蹭了兩蹭捱過去,與蘇陌葉隔著一個茶席遠,抬手指定空中似雪靄飄揚的月令花,將開解的大業進行到底:“唔,你看,這個月令花開為什麼這麼漂亮,因為今天晚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它在開放,是唯一的光亮色彩,我們的眼睛只能看到它,所以認為它最漂亮。”
她轉過頭來看著蘇陌葉臉上的面具,誠懇勸道:“這麼多年你也沒有辦法放下她,因為你讓你的回憶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他,你主動把其他的東西都塵封了,她就更加清晰,更加深刻,讓你更加痛苦。”她認真地比劃:“但其實那樣是不對的,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其他的東西,有時候我們執念太深,其實是因為一葉障目。陌少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不想把葉子撥開而已。”說到這一步,陌少這麼個透徹人若還是不能悟,她道義已盡,懶得費唇舌再點撥了。
沒想到陌少竟然開了口。月令花盛開凋零此起彼伏,恍若緩逝的流光,流光底下,陌少涼涼道:“只將一個人放進回憶中,有何不妥?其他人,有值的我特別注意的必要麼?”
陌少能說出這麼一篇話,其實令鳳九心生欽佩。欽佩中憐惜之心頓起,不禁軟言道:“你這樣執著專一,著實難得,但與其這麼痛苦地將她放進心中……”
陌少打斷他,語聲中含著些許莫名:“我什麼時候痛苦了?”
鳳九體諒陌少死鴨子嘴硬,不忍心他人窺探自己的脆弱,附和道:“我明白,明白,即便痛苦,這也不是一般的痛苦,乃是一種甜蜜的痛苦,我都明白,都明白,但甜蜜的痛苦更易摧折人心,萬不可熟視無睹,方之這種痛苦才是直入心間最要命……”
陌少默然打斷:“我覺得你不太明白。”
鳳九蹙眉:“唉,痛就痛了,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麼這樣計較,敢痛就要敢承認。”恍然此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