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母妃現在就去問問!”
姚氏臉色發冷,一甩腕中彩帶綾羅,額上珠玉晃盪,豐腴的嬌軀一扭便向東廂院方向行去。
“母妃!”
剛行兩步,朱由崧一把拉了她的寬袖,提醒道:“母妃,現在已經午時飯食呢。”
“哼,也好,福八,你隨母妃一起去。”
說罷,姚氏聳立的俏眉緩緩平復,行在徊廊,朱由崧緊緊跟隨,不一會兒便過了圓頂拱門出了西廂院。
東正樓遙遙在望,姚氏原本急步而行漸漸緩了下來,恢復到平時端莊的姿態。眼見如此,朱由崧也不由暗歎了聲,不愧是能掌控王府內事的人兒,這份沉著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其實到現在,朱由崧還是挺好奇姚氏的那所謂得私閨秘事,不過眼下事關經後圖謀,也只能在心裡晃悠了那麼兩下,隨之拋卻腦後。
一進大門,一干侍女行了禮,姚氏也不理會,徑直走了進去,朱由崧悄悄向內裡瞥了兩眼,低著頭跟了進去。
“哥哥,下午出去玩麼?”
一入座,朱芊芊便提了那天出府搬鐘的事兒,不管朱由崧出府幹什麼,在她心裡反正都是玩兒,自從宮廷家宴後,她眼中的好哥哥卻仿若忘了她一般再也不主動理會人家了。
朱由崧桌底下捏了捏她的小手,倒也不敢再開口。
圓桌主位空著,那是福王的位兒,鄒氏已然坐於右上首,目光掃了一眼朱由崧,順而落到了姚氏身上。
姚氏似無察覺,施施然入座左首位,朱由崧和小芊芊也早一步坐在了下方。於此,侍女便紛紛上了菜色,一切有條不紊得進行著,席間卻顯得有些沉寂,任誰不也曾開口,一絲異樣的氣氛彌散開來。
“王妃,菜上好了!”
王府掌廚的一位婆娘恭敬的行了一禮,爾後使了個眼色和一班廚娘就此退了下去。
“福八,先背《憫農》二首聽聽,再食飯。”
就在朱由崧準備動筷子時,正妃鄒氏磁性的嗓音徒然響起,這一聲震顫讓他心裡不由得一驚。
“嘶,還沒吃飯,就率先開鬥麼?”
“福八,聽見母妃的話麼?”
“哦哦!”
朱由崧嘴裡應著正妃鄒氏的話,偷偷瞥了一眼姚氏,果然發現她眉間略微聳了那麼一下便若無其事的夾菜了。
看來鄒氏也是有備而來啊,王府裡就沒一個是簡單的。還好,《憫農》這首詩,他是知道的,這是唐時李紳憂國憂民的勸儉說,此詩膾灸人口,婦孺皆知,千古傳誦,由不得他不記住。
“咳,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完了!”
朱由崧如同順口溜一般吟畢,順著道了一聲就拿起筷子向席間一塊大雞腿夾去……
“完了?”
鄒氏眉間微蹙,不滿道:“這只是一首,母妃說的是憫農二首,你接著背,背完再食。”
“二首?”
朱由崧瞪大雙眼,不免倒吸了口涼氣,心道:“完了,有幾人知道《憫農》是兩首啊?”
饒是如此,朱由崧知道這次鐵定被正妃鄒氏拿去了話柄。
果然,鄒氏嘴角一勾,看向了姚氏,唇齒輕啟道:“二妹,你看,福八習字還不到位,以後就讓他搬到東廂來住罷,如此姐姐也好看住了他,免得到處亂跑,玩過了性子。”
姚氏眉角一挑,歇了筷子,並未接話而是疑惑道:“《憫農》是兩首麼?福八先前背的坊間到是聽過,後一首?”
朱由崧眼看如此,心裡哀嘆一聲,姚氏終究讀書不多,在這上面哪是鄒氏這種出身書香門弟的對手。憫農是有兩首,不過自個背的那是朗朗上口,婦孺皆知,因此另一首就顯得無關輕重了。
鄒氏雙眼一亮,好似計策得逞,輕許吟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嗯,這就是二首了!”
吟罷,鄒氏微亮的眼眸瞥向了姚氏,順著開口道:“書讀得多,方能明理,二妹,姐姐這也是為了福八著想,想必你能理解罷。”
鄒氏的話聽得姚氏眼皮直跳,開場先輸一局,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饒是如此,姚氏不置可否,眸光一轉,道:“姐姐,讀書是好,不過福八現在還小,事乃過猶不及,若是讀得太深奧,這理啊也會僵化,你看那些士子,大多明理不明事,你說呢?”
“哈,妹妹說哪話呀,姐姐哪會教得太過深奧呢,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