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如你所願的。”鄭宥義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轉身，毫無情緒地丟下一句話。
“再見。”韓笑低聲道別，也轉身，朝門口走去。
韓笑剛摸到門把，她正要拉開門，卻不妨，鄭宥義突然又衝了過來。
用手死死地摁住了門。
他改變主意了。
“韓笑，我不會再讓你走。”他用手掰過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這一次，讓我自私一次。我要留住你。”
韓笑怔怔地看著他。
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看到鄭宥義玩世不恭的樣子，或者對自己發怒發火，亦或者冷嘲熱諷的樣子。
可是此時的鄭宥義……
他的眼底裝著的，是她都看不懂的傷痛。傷痛與絕望。
第三十三章 赴宴（10）
第三十三章 ； ；赴宴（10）
韓笑略一怔忪，還沒有回應，門外有工作人員敲門催促道：“鄭先生，鄭先生。”
外面的觀眾顯然已經等不及了。
鄭宥義最後看了韓笑一眼，然後拉門走了出去。
韓笑呆站在化妝間裡。
沒一會，她聽到了外面的歡呼聲。
音樂聲起。
鄭宥義唱歌了。
他沒有唱之前選好的歌曲，而是換了一首民謠。
一首很久以前，他常常唱給韓笑聽的民謠。
韓笑的養父母車禍去世之後，她被鄭叔叔接回去，每天晚上，她都會躲在房間裡偷偷哭，鄭宥義就會進來，一邊彈吉他，一邊給她唱歌，直到她掛著淚珠兒睡著為止。
……
……
“穿越曠野的風啊，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訴你
我不回頭
……
……
穿越火焰的鳥兒
不要走
明知今夜瘋掉的
不止一個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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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笑聽著熟悉的歌詞，眼淚終於湧了出來。
她的心臟一陣陣地抽痛。
就像那天放學回家，聽到養父母的死訊。
就像曼哈頓的聖誕節，他在電話裡說：笑笑，爸爸不在了。
就像鄭宥義對她說：我要娶溫如。
她拼命想守護的人，一個一個，都離她而去。
而現在，她也將離鄭宥義而去了。
韓笑不想繼續在宴席上待下去，她想回家。
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淚眼，韓笑迅速地穿過人群，向門口走去。
大家都在專心地聽著鄭宥義唱歌，沒有人察覺到她的存在。
一直以為鄭宥義是個演員。
沒想到歌也唱得那麼動聽，明明是蒼涼的草原民謠，卻被他唱成了一首溫柔的搖籃曲。
幾乎讓全場動容。
臺上，鄭宥義彈著鋼琴，終於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他站了起來。
目光隨著匆匆疾行的，韓笑的背影。
“今天，我有一件事，想向大家宣佈。”鄭宥義的眼眸漸漸變深，他一字一句，每個字，都準確地鑽進韓笑的耳朵裡，“我愛上了另外一個人。或者說，我一直愛著另外一個人。”
韓笑的腳步頓時停住。
他想幹嘛？
鄭宥義想幹嘛？
“我以為，我能放手，我們可以就這樣，漸行漸遠，各安幸福。可是我做不到，因為失去你，比死亡本身更難忍受，我寧願死，也不想再目送你就這樣離開。”鄭宥義的這番話，顯然不是說給溫如的。
他是說給另外一個女人的。
全場譁然。
大家紛紛地看向溫如。
溫如的臉是慘白的。
她沒想到，鄭宥義居然會來這一招！
“韓笑，不要走。留下來。為了我，留下來。”鄭宥義盯著韓笑的背影，繼續道。
留下來，哪怕一起下地獄。
韓笑轉身，她迎上了鄭宥義的目光。鄭宥義對她微微一笑。
笑容裡，滿是目的得逞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