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空望了一眼金凌，金凌茫然的看了看乙空，兩人默契十足的一起搖頭。
古云擰擰眉，確實不能怪兩人，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這本盜歲，主要是在教人延年益壽的妙法。之所以稱為盜，是因為得到長壽的人，這些壽命等於是向閻王偷來的。閻王總會發現，然後再次派鬼差來取命，到時入了地府，便將受到懲罰，因為違反天條。所以……做這事要有破斧沉舟的決心。我算過了，師父躲過這次的天劫，下次壽盡是六十年後。”
這主意果然很餿，一定會害楓樵遭到閻王的責罰。
眾人陷入各自的深思中，約一刻鐘的時間，青繡率先開口道：“這個不怕，師父怎麼說都是得道仙人，就算日後被閻王發現他盜竊歲數，頂多是心裡不舒坦罷了，相信閻王不會為難師父的。”
乙空點點頭，同意的附和：“嗯，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難道真的要讓師父現在就被鬼差收走魂魄嗎？”
“要是閻王真的要罰，那……就讓我來擔吧。這事也不是師父要我們做的，是我們自做主張，怎能把罪過都記在師父帳上。”金凌也決定一試。“六十年就六十年吧。”
古云揚起笑容，高興的表示：“嘿嘿，我們果然是好兄弟，連想法都這麼一致。不過這方法……不是我一開始不說，是打算在師父確定死亡的前一時辰再說。現在沒辦法進行，要等鬼差將至時才能展開行動。”怕的是隔牆有耳，難保老天不會聽見。
青繡不懂的挑起眉毛，這盜歲一事，她還是頭一回接觸到。“古云，你就別再賣關子了。即使是現在不能做，至少先說說我們到時該怎麼辦吧，免得我們手忙腳亂把事搞砸了。”
乙空一個勁的狂點頭，“古云，快點說呀。”
古云眼珠子溜躂一轉，扇柄往桌上一敲！喀。眾人心中皆是一震。
古云將身子傾向桌子中間，眾人也跟著圍上前來。古云悄聲道：“我……現在不能說。”
“古云！”乙空簡直氣炸了，險些剋制不住的翻桌子。
古云捂著嘴巴一陣竊笑，須臾才拍拍乙空的肩膀安撫：“呵，這事要做不難，到時候你們看便行了，不用擔心。但我不保證能不能成功，畢竟我也是頭一回試。但我需要五個小草人，能幫忙編織一下嗎？”
乙空義不容辭的應下：“好，五個草人我等等就做給你。”
古云滿意的改問青繡：“師姐，能麻煩你取來師父一些毛髮嗎？”
青繡聽令，立刻起身打算前往楓樵房間取發。“等我。”
古云飛快的拉住青繡，將青繡重新按回位子上。
“不急，這隻要在師父叫我們進去，交代後事時取出便可。乙空，你的草人也不急，但得在師父交代完後事時給我。這件事，我們可千萬不能被師父知道喔。我看他，似乎不打算延壽，要是被知道，我們肯定被訓一頓，這事也別想做了。”
眾人一聽覺得有理，紛紛點頭，共識在各自心頭紮根。
雖然古云的法子不見得有效，但乙空總算放下心頭的一塊重石，他開心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愉悅的輕啜。“真好喝。”
古云消譴道：“喲，你的味覺恢復啦，哈哈。”
乙空睨了古云一眼，假裝沒聽見。
經由古云這一鬧，大夥回覆熱絡的交談，儘量不再把心裡的憂心表面化，楓樵一事也暫時擱置下來。
傍晚的夕陽西落，當夜幕拉起時，眾人這才散會。
金凌猶豫了一會兒，仍是盡孝道的前往楓樵房間。他沒敲門，直接輕推木製的房門，將房間開啟一道縫。探著頭往細縫中看去，楓樵正在閉目養神。
蒼白的臉孔，微弱的胸口起伏，加上靜無人聲的房間，在在令金凌感到徨恐。明明楓樵就在裡頭，竟感覺不到人氣。
金凌難過的跨進房間，低聲道：“師父，我回來了。”
楓樵這才做出反應，半掀眼皮，有些精神不集中的望著金凌，不到片刻，眼皮再次閉上。
“回來就好。”話語不再像以前那麼生龍活虎，聲音既微弱又飄忽。
“師父，那我退下了。”金凌鼻頭一酸，真有衝動想哭出來。他咬著下唇，努力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是楓樵交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他也不願讓楓樵擔心，自然不想外露太多負面感情。
“嗯。”楓樵應了一聲，就再無其他表示。
金凌緩緩退出房間，但激盪的心湖卻遲遲無法平靜。
這一夜，金凌無法成眠，半夜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