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狐假虎威一句,宗守與葵棄的眉頭,都俱是一跳,後者先是一驚,接著是一聲哂笑,再不說話,直接轉身而遁,揚長而去。
他雖是擔憂這宗守,是隕落的高人轉世。卻明顯可覺,這二人所習,絕非是同一種功法。武道意念,也是迥異,即便那再強,不能向他出手,他又有何懼?
至於那位乾天山世子,無論是轉世高人也好,天賦絕頂也罷,以此刻那丁點修為,他都不放在眼中。
有這位身份神秘的蒼生道強者護著,他自問是再奈何不得這宗守,自然是早走為佳,不願再多留片刻,…;那個人,也太看輕他葵棄!
宗守卻是腦仁發疼,也不管遠處已經遁走的人影,而是陷入了沉思。所謂的‘狐假虎威’與借勢,顧名思義,就是借他人之勢為己用。融合他人的武道意念,甚至真氣靈力,用以傷人克敵。
不過與聚一國一軍之勢不同,一國之中億萬餘人,念頭雜亂無比。身為君王,無需去理會,只需緊抓住子民對君對國的那絲心念就可。不求純亦不求淨,只求強只求廣!碾壓一切——
而這借他人之勢,狐假虎威。卻是貴在一詞——‘同調’!無論功法也好,武道意念也罷。都需有著基礎,才能夠借!而若是不純不淨,即便強行借來又有何用?
那些宗門之中的陣勢,原理之一就是基於此。
手按著腰間的劍柄,宗守幾次意欲拔起,又復再壓下。
胸中怒火,仍舊狂燃。這魔山宗,既有意算計依人,他又豈容此人,在他眼前逃生?
可這‘借勢’,固然是與那王道武學不同。身側的魏旭,就彷彿一輪太陽,懸於當空。熾烈酷熱,又圓融完美。
若與他人戰,魏旭也無需出手,只要在旁站著,就可對對手造成絕大壓力,成為他的‘勢’。不過卻只與天地人和,天氣風力地形權勢這類東西,一般無二。而若只是如此,卻還遠遠不足以使他,與天位武宗級的高手抗衡,更別說是斬殺。
“是大日刀意麼?”
心神遙感虛空,分明可覺那空中太陽,是一口彎刀,在那盤旋環繞。化作太陽之形。
這魏旭明顯也有著指點之意,並不阻攔他觀想這東西。不過這卻是他以前,從未參悟過的武道意念。雖有過接觸,卻無處借鑑,未能深研。
也不知是前世的劍道積累足夠深厚,還是此刻那出劍的意念太過強烈之故,又或者是那‘運’字天符還在起著作用。
宗守的意識,就在這劍勢將出未出之際,再次進入那玄秘之境。念中無我,唯有一**日獨存。
而遠處那葵棄,已經逃出了三十里外。剩下的七十里距離,以他的修為,全速遁行,也不過十數息。頓時冷然厲笑:“今日之約,是我葵棄贏了,還請閣下守諾!我魔山宗與貴宗恩怨,葵棄必定會啟稟幾位魔尊處置!”
那聲音裡,帶著說不盡的譏嘲之意。聲音落時,整個人也彷彿化成了一團青光,那遁行之速,驟然增長了近乎十倍!
魏旭本是神情淡淡,這時見狀卻又‘哦’一聲道:“原來是提前兩階,練成了葵靈秘遁。怪不得有如此底氣。不妙,這一次,可真是有些託大了——”
宗守正心念間,無數意識有如河流濤湧,觀察領悟著心中那大日幻景。
此刻被這二人語音打斷,而後滿是不悅的睜開了眼。接著下一瞬,才意識到此刻,不是參悟武道的時候。
那小金的身軀,再次沉入九麟劍中。體內的魂力,也開始沸騰激盪,一絲絲衝入劍內。而宗守本身,則是回思著方才的所得。
“大日劍意!身即大日,光耀四海——”
那金黃色九麟劍,還未等宗守心中生念,就已經臨空躍起。
而頭頂處的那輪太陽,在這一刻,也彷彿是一分為二一般。只是後面分出來的那一輪,不但是淡不可見,大小也縮水了許多。
卻仍有一屢屢陽光,照射在那九麟劍上。宗守的氣息,也只這一刻,與天空烈日,融而為一。
宗守卻全心全意,全無所覺。當他雙眼睜開,兩隻眸子裡也似乎是一團太陽,光輝奪目。
眼前已幾乎望不到那葵棄的身影,宗守卻毫不在意,只需他意念還鎖定得住就可。
手再次握住了劍柄,殺心一起。宗守整個人,也彷彿是化作了一縷流光,往五十里外穿刺而去。
竟是較之那青影。更快數倍!所謂大日,既是光源,而這光,本就是這世間,速度最快的東西。
僅僅須臾,就已追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