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玉獨自沉思,沒去理會。這些人不是她部下,自然也就別指望如臂指使。
若她真能辦到,那麼也就該東臨諸宗,對她不放心了。
“我部七日傷亡,就有四萬人,四次力盡而潰!到如今卻連對方第一層的塞牆,都沒能攻破。不意這乾天山計程車卒,竟然精銳至此!怪不得要裁撤大軍,不要附庸,也不需附從。”
“你四萬人還算好,我經營多年的一支精騎,不久之前,全數折在那軍陣之中。那乾天山十個最精銳的軍鎮,先天強者都有三百以上。不出則已,一出現則必然是大勝,屠戮無算!”
“這戰根本就沒辦法打下去!也不知其餘幾路,如今情形如何?”
“聽說也是不妙,乾天山據險而守。都是死傷極重,卻無法攻下——”
雄玉一聲冷笑,知曉是這些人,看似是在自顧自的議論。其實這些話,都是說給自己聽,是旁敲側擊之意。
凝眉細思,雄玉看著眼前的雲光幻景,目中滿是化不開的寒意。
須臾之後,就有了決斷。那如銳劍般的目光,掃視了殿內一眼,只氣息壓迫,就使這殿堂之內,再次寂靜了下來。
“我知這七日以來,諸軍傷亡極重!雄玉也頗為痛心,這麼糾纏下去,並無益處——”
這句話說出,帳內諸人就紛紛頷首,雄玉接著卻又語音一變:“只是諸可曾想過,乾天山那邊的情形,如今更不好受?今日一戰,我千城盟固然死傷十二萬四千人。可吾觀乾天山,卻也有三千人陣亡!”
殿內一些明白之人,都是面透冷笑,已經大約猜到,這位烈焰山城之主,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果然就聽雄玉,接著言道:“而昨日之時,乾天山總共也不過才千人死傷。乾天山已露疲態。如今之計,正是要一鼓作氣之時,而非是半途而廢!今日夜晚,本王準備挑燈夜戰。我意以烈焰,雲瑕,龍象,雲聖四城大軍為主,再試著攻上一次。就從右面著手,此處地形寬闊,不利於守。我今日細觀,這應是對面最薄弱處。突破不難——”
她的話音未落,這帳篷內,就又響起了一聲冷笑:“何必如此費事?上霄山那邊塵埃將定,等到那宗守身死。乾天山這些軍鎮,都將不攻自破。如今猛攻,也只是徒耗人命而已。”
此言一處,帳內諸人就紛紛現出了贊同之色。
“正是!凌雲宗早有佈置,只需宗守身死。便大局可定!何必在此白費力氣?”
“我等這位副盟主,卻是其志非小。可以我諸城之兵,謀一傢俬利,卻是休想——”
“這位玄玉公主不把人命看在眼裡,我卻需得為部屬心騰——”
雄玉不怒反笑,雙目眯起,帶著些許殺機的,看了那首先反駁之人一眼。
這人非是龍象城之人,可在千城盟初建之前,卻是龍象城的附庸之一,
只看其餘,十幾個大城,包括雲聖城主虛政元,雲瑕山風怒在內,都是沉默著不說話。
這才滿意一笑:“停下不攻,也不是不可。可若是什麼事,都要等到我凌雲宗都料理妥當,再坐享其成。豈不是顯得我等無能?”…;一句話,就使營帳中,再次恢復平靜。而雄玉也再看向身旁,那裡坐著兩個青裳男子。
一位是祖人狂,另一位則更年輕些,名喚嚴飛白。都是凌雲宗,最核心的弟子。
而她雄玉,雖是一城之主,卻也不過是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而已。
當下是嫣然一笑:“稍後還請二位,遣道兵相助!”
祖人狂對此女,倒是有些欣賞。只是此事,卻還頗有些猶豫。
凌雲宗內,六階道兵是主幹。可在其下,還有隻四五階的道兵。這一次,被他帶了千人過來,加上東臨諸宗,也有五千之巨。
雖非真正的宗門支柱,卻也是精華所聚。
正在躊躇,就又聽雄玉繼續言道:“這幾日裡,雄玉數次欲引乾天山追擊,可那邱為不愧是大將之材,都是及時退回,絕不冒進。顯是對我諸宗道兵,有了防備。引誘不成,便只能強攻。請師叔放心,雄玉會小心行事,盡力不使宗門精銳,有太多死傷。今日雄玉也不求能突破,只求能將之重創,有個交代即可。否則待上霄分出勝負,你我幾人的顏面,就不大好看——”
祖人狂這才點頭一笑:“師侄善於用兵,我信得過!”
那嚴非白卻是無可無不可,這一次,本就是祖人狂做主。他跟過來,只是長長見識,旁觀這場大戰的。
只在心中暗暗想著宗守,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