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匍匐,彷彿是欲撲獵野獸,面貌猙獰,低聲嘶吼著。
宗守卻見身側的孔瑤,在這時候竟在發呆失神,不禁失笑。
“小瑤兒在想什麼呢?大戰已起,你身為主帥,這時候走神,卻有些不該。”
孔瑤聞言驚醒,鎮定自若道:“妾在想那石越,不知這人會什麼時候出手,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力挽狂瀾。也不知妾身提前做的那些佈置,能否防得住他?”
說話之時,卻竟是用著不能確定的語氣。
她從未與石越交過手,在大商之時,也只是粗略知曉了些石越之能。
對石家的實力,石越的手段,都所知甚少,故此是全無把握。
忽的心中一動,視角的餘光,望見一人正用鷹鷲般銳利的眼神看著自己。
卻正是在那左翼對面,那六萬五千紫麟焰槍騎之前,手持巨大橫刀,側馬疾奔中的大商徵南大將軍斐印。
此時這人目裡,是三分挑釁,三分憐憫,三分譏諷,還有著一分貪婪傾慕。
孔瑤怔了一怔,就神情木然的收回視線,懶得去看。她不知自己這位上司,為何會在左翼軍中,也與她無關。
閩水數次大戰,使這斐印灰頭土臉,她已經是出了那一口惡氣。
此人是死是活,也與她無關,反正彼此間,也無什麼交情。
同僚數載,留下的只是生疏怨恨而已。
此刻的宗守,也同樣在與人對視。那是從對面那座樸實無華的御輦上,投過來的幾道目光。
其中居中一人,正是大商的元辰皇帝殷御。其餘都可忽視,唯有伴架的聖階強者,可入他之眼。
雖未直接對話,他卻可從對面透過來的眼神,看出這幾位正在想些什麼。
“好一座酒池宮!如此縱慾奢華,此子已不足為懼,今日可一戰而勝!”
“昏君!儒敵!你若不死,天理何在!”
“我道門死仇,即便不能親手誅殺,也絕不能容此子逃脫!”
宗守微笑,淡然以對。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如有讀心術一般,對這幾位的所思所想,都全數感應於心。
只微微奇怪,為何那重玄真人不在?
還有那大商軍陣之後,也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三萬血雲騎已漸漸加速到頂點,如一支箭頭般往前穿刺。
也就在這時,嘯日忽然立起。渾身上下,竟充斥著令人望而生畏的王威,同時一聲低吼,傳徹戰場。(未完待續)
!
一零六五 馬踏麟騎
“奸貨!”
當孔瑤移開目光的時候,斐印心中是一陣暴怒。?
想象過這個昔日的部屬會後悔,會絕望。也猜過此女,可能仍舊鬥志昂揚,會決意死戰,
卻惟獨沒想過此女,會完全將他無視。
再沒有比方才那淡漠毫無感情的眼神,更令人惱火。
只是為將之人,最需的維持就是冷靜。斐印掌兵數十年,歷經百戰。此時即便是怒火攻心,也仍是強自壓抑了下來。幾個指令,就使整個騎陣開始變化。
中央仍舊以他為全軍鋒銳,往前突出。而在更右側處,同樣探出了一個箭頭,氣勢銳利無比。
二十萬騎軍,此時是如臂指使。以他統軍征伐北疆數十載的威望,即便那桀驁不馴的道家紫麟焰槍騎,也是甘願膺服。
而一旦無法將血雲騎第一時間擊潰,右翼這支箭頭就會斜插,捅入敵陣的腰腹部。然後以六倍軍力,莫可當之勢,將這三萬血雲騎徹底的壓垮擊潰!
此後整個乾軍中陣,就將赤祼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他本是欲在戰後給此女說情,然而這時想想,還是作罷為好。
不過幾次小勝而已,居然就如此心高氣敖。若在大商為將,未必就是社稷之福。
心中殺意升騰,斐印心神中的雜念,卻漸漸收束。
雙眼眨也不眨,全神灌注的看著對面那血色騎陣。
雖只有三萬騎,那統軍之人卻是東乾雙雄,被譽為無雙騎將的宗原。
騎軍衝陣之能,號稱天下間不做二想。雖處劣勢,卻或者有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也說不定。
越來越近,對面的騎軍卻不見什麼變化,依然是如一支箭,一堵牆一般的壓了過來。
血紅色甲冑反射著冷酷的光澤,就連看過來的視線,也彷彿可將人凍結。
不愧是血雲騎,哪怕面對六倍之敵,也不曾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