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接著卻又問:“我等修者,要時時刻刻牢記把持本心,不為六情七欲所惑。爾沉湎在本能淫性之中,是修行大忌。此時不自省過失,卻反而有理來指責你師尊?把一切都推到哀家頭上。”
宗守更是無語,無言反駁。
說是要把持本心,憑絕六情七欲。聽起來似有道理,然而當時玄悟丹那藥性,實在太烈,超出了他的承受之外。
其實也並非是無法壓制,最後本是可以做到,卻偏偏慢了一步,使木成舟。把生米煮成了熟飯——
再若不做宣洩,壓制下來,那藥性潛伏體內深處。一旦爆發,只會更是劇烈。
然則林玄霜之言,也不算有錯,
啞然失語,宗守片刻之後卻又響起一事,轉過頭問道:“那麼淨音又為何好好的,要跑來此間?”
那淨音聞言一怔,接著就神情茫然的,看著林玄霜。
“我也不知曉,只覺冥冥間心念中有些意動,似乎有什麼人喚我,就到了這裡來——”
宗守氣勢復盛。冷冷的看著的林玄霜。
此處有此能者。通共只有三人,他與陸無病,都不會作此無聊之事。就只有林玄霜,最是可疑了。
“是我麼?”
林玄霜用手指捏著下巴,然後是雙手合十。極不好意思道:“啊呀!想起來了,那天本來想指點了徒兒,就與淨音談她前世之事,結果因另有變化,把淨音之事忘了。如此說來,師尊還真有責任。是我的錯,淨音你莫要怪我才好!”
淨音早就已經泫然泣下,此刻聞言,又吸著鼻子搖了搖頭。
此時再怎麼單純。也知自己是被宗守這位師尊算計了,欺負了。
可此時見林玄霜誠懇道歉,卻又偏恨不起來。
一生之中。除了那喜食先天火元髓,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陸炎天。
哪怕別人對自己做再怎麼過份的事。她也從沒恨過什麼人。今日也同樣如此,
林玄霜卻一臉的內疚慚愧道:“都是哀家不好。,淨音你雖不怪我,哀家卻仍是良心難安。就罰自己禁閉三十年,反省罪過。日後有機會,定當補償。還有宗守,你是我徒兒,既然做下這等獸行,就該負責任才是。不能讓人家女孩子,沒了著落。”
說完之後,也不待宗守說話,就緊繃著臉,離開了這間靜室。
宗守則是發愣,心想自家師尊,這麼避重就輕一番,就算完事了?
又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看著淨音。本來今日,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向林玄霜討個說法。
這個小尼姑,實在忒不爭氣了些。
正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陸無病噗嗤一笑。
“不意玄霜真人,居然是深通兵法——”
宗守於淨音,具皆訝然望去。只聽陸無病笑道::“不在君上正氣盛之時,與君上見面,這是暫避鋒芒。君上胸中之氣無處可洩,久而久之,自然氣衰。此是沙場征戰中,兵法常道——”
宗守聞言挑眉,還真是如此。在昨日他最初清醒之時,真是氣炸了肺。那時若是見到林玄霜,真什麼事情做的出來。
而今日林玄霜主動相召,經歷一夜細思之後,已是冷靜下來,正是其氣以衰,
確然是兵法常用之策,往往對哀兵以及急於求戰的對手,最是有用——
這麼說來,自己是落入林玄霜的算計之中,而不自知麼?
“今日避重就輕,就更不用說了。”
那陸無病搖了搖頭,失聲笑道:“以臣估計,再有三刻鐘左右,就可到九絕死獄之外——”
宗守啞然,換而言之,自己還要跑去求這位不靠譜的師尊,不能如此‘自苦’。那禁閉之眼,還是作罷為好——
不禁是一陣沮喪,還真被這玄霜真人,戲弄於指掌之見。
而就在下一須臾,那陸無病又一聲輕笑:“不過君上,恕臣直言。今次得好處最多,把別人吃幹抹淨了的,還是君上才對吧?今日這到底又是唱的哪一齣?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麼?”
宗守氣息再窒,心中怒意盡消。忖道也對,一枚玄悟丹,使自己徹悟源字真法,省卻千載苦修,又得了海量的處子元陰。
短時間內,甚至在踏入聖境之前,是再不用考慮陰陽平衡之事,
此刻體內,也是前所未有的陰陽協調。對他的助益,實難以言語敘說,
無論林玄霜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到底在謀劃什麼,這次卻都是他這個弟子得益。
就只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