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是平靜的調息,言簡意賅的回著話。
那青年,卻彷彿是滿腔的怒火,無法宣洩,怒目如血,繼續往這邊行來。
“那麼你可知紫兒她,還有父母在我陸家死獄中,需要她贖罪減刑?你可知她,還有兩個幼弟,需要扶養?她與你雖非至親,卻也是同一血脈,你於心何忍?”
宗守詫異的看了對面這青年一眼,這個傢伙,到底是怎生回事?
陸家之中,還有等樣的奇葩?
既已成仇,全力一戰便是。囉囉嗦嗦,忒不爽快!
說這些話,是欲讓他心生愧疚?那當真是要讓對方失望了。
“雖有焚空之血,那陸紫對孤下手,卻也未曾容情!”
宗守搖了搖頭,而後漫不經心的笑:“閣下說這些之前,又可曾想過,燃髓祭靈術那三十六位陸家子弟,三載後性命不存?要戰便戰,何需多言?”
那青年神情一怔,仔細看了宗守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接著是‘哼’了一聲。
也果然不再廢話,那銀色槍影,先是從他手中消失。而後下一剎那,就又閃現。
竟已是至宗守眉心之前,十五丈處。
似乎只需三百分,甚至三千分之一剎那,就可將宗守的眉心刺穿。
宗守的心中亦是微寒,這一槍,駕御無數力量,可洞穿萬界萬法!
以往與人戰。他總能與天地合一,藉助其力。
這個時候,卻彷彿是被這片虛空,完全排斥了出來。
別說是借用天地之力,便是操控靈能,也是困難。
好一門御之大道!
這一槍,不能力敵!
宗守意念方起,那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就有了反應。
僅僅二十四口御道龍牙劍。卻掀起了千萬劍氣,往對面之人削切而去。
總數二十四種大道,蘊於劍罡之內。
宗守的手中的無名劍。也輕飄飄的一劍,斜挑而出。
第一次,嘗試著將自己領悟出的‘道’字真意。蘊藏劍中。
對面此人可御萬法,可御三千道。
然而他宗守之劍,此刻卻等同於‘道’的本身。
槍劍擊鳴,宗守再退。在這界河之中,如斷線風箏一般的飄飛。
口中也終是一口鮮紅血液溢位,只是那疾穿而至的槍,也被彈回。
啞然失笑,宗守是暗暗自嘲,他參悟出來的道之真意。果然還是脆弱的很。
被這位不知性命的堂兄,一槍而敗。
那青年一聲冷哼,眉目中卻透出了幾分凝重。
身影閃爍,在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內穿梭挪移。
而後又是一槍,緊隨在後,直襲而至。
宗守的瞳孔,是再次一縮。這一槍。居然也駕馭了部分十絕御道絕滅劍陣之力。
劍陣之威,反過來為其所用。也是魂境初階的御之槍意!
此人武道,當真是可怕可懼!
不敢有半分遲疑猶豫,宗守又是一劍刺出。
元一劍之宇!
空間破碎,周圍虛空。瞬時粉碎成千片世界,無數的時空裂隙產生。扭曲拉伸。
使宗守的身影,與那槍尖一點,忽近忽遠。
忽而僅在咫尺,忽而遠達千萬丈之距。
“這是空間之法?駁雜!”
那青年一聲輕哼,槍影一震。整片破碎虛空,就又被強行定住。
在劍陣牽制之下,卻到底被宗守躲了過去。
雖是駁雜,卻也精深!
卻毫不氣餒,槍影再變,有若萬千奪梨花,飄落而下,
絕美華麗,令人目眩神迷,卻帶著粉碎一切的浩瀚之威。
“千炎滅!你天資出眾,果然不愧是四姨唯一血裔!居然欲由繁入簡,以道為基。只可惜,天不假年。當日你殺我紫兒,今日我便斷送你一生——”
千萬奪梨花,燃起了熾白之炎,使整個虛空,都在燃燒。
青年的聲音,夾雜在其間,顯得猙獰無比。
“倒要看看,今日你還能擋得住本人幾槍?”
宗守面色蒼白,笑容卻不敢,注視著那漫天梨花。
目光專注,然後那千萬道槍影,在他視野之中,卻一片片的消失。
由萬化千,由千化百。百道槍影,到了最後,又只剩下三道疾光。
雖是千萬梨花,真正需要抵禦的,就只有這三槍而已。